服务生端着餐牌上来了,态度良好地询问需要点什么,丁学舟平板一扣,大声道:“妈妈,我要吃汉堡!”
离得不远,他们的对话这边小角落都听得分明,符娢柔声道:“这里没汉堡,我们吃飞饼。”
丁学舟不依:“我就要吃!”
他爸叩叩桌面示意他安静:“将菜叶肉饼往俩飞饼中间一夹就是汉堡,你安静点。”
嘭一声,丁学舟整个后背砸向椅背:“我现在就要吃汉堡!”
“行了行了,妈妈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别闹。”符娢拎着包起身,“老丁,你看着他。”
粗跟鞋踩在地板发出的声响被饭店里的音浪盖过大半,符娢充斥着不悦的抱怨却不偏不倚飘到角落这里。
“当哥的也不知死哪去了,该在的时候不在。”
尾音犹留在二楼,人已经下楼了。徐诀垂眸直直地盯住碗沿,吞着不服,咽着不甘,种种情绪糅合,他竭力隐忍愤恨,还是忍不住用力撂下筷子:“真他妈有病。”
陈谴全程把那一出闹戏看进眼里,上次他能做到置身事外听徐诀倾诉桩桩件件,这次便是真切地共情到了徐诀的烦闷和不快。
育二胎而倾斜天平,只能说是当家长的一种悲哀。
陈谴伸过手去,掌心朝上托住徐诀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问:“还吃吗?”
摔在桌上的筷子和冷掉的饭菜已经让人没了食欲,深究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徐诀说:“不吃了。”
陈谴看得出徐诀正极力收敛满脸怏怏,被罚站屋外的小狗都没他眼神受伤。像小时候会把委屈的小狗偷偷带回家里洗净泥泞,陈谴也想驱散徐诀在今天本不该拥有的坏心情:“平时圣诞节你弟都收的什么礼物?”
徐诀兜上里头的卫衣帽子,以免丁学舟火眼金睛认出他后跑过来捣乱:“他看上什么我妈就给他买什么。”
陈谴喊服务生过来结账,紧接着又问:“那给你送什么礼物?”
“她不支使我拿比赛奖金请丁学舟吃老肯就算宽宏大量了,”徐诀笑了声,“倒是我爸会给我寄模型。”
陈谴顺着话问:“今年寄没寄?”
“没,”徐诀说,“这不是在国外么。”
陈谴扬嘴笑笑:“这么惨啊。”
桌上被清空杯盘,他起身,揪住徐诀垂在胸前的兜帽松紧绳轻拽:“那走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由着那股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将自己拽起来,徐诀被空降的喜悦一扫方才的沉闷,他无暇为符娢的差别对待烦心了,跟在陈谴身后追问:“你怎么还给我准备礼物?什么时候准备的,不会是很早就准备了吧,那你昨晚还跟我说那番话害我误会,你故意的么,姜太公都没你会钓。”
走出饭店大门被风拂面一吹,那些聒噪的游戏音效总算在耳边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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