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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她去看了陆景明最后一眼。
病床上的少年还在昏迷中,脸色仍然苍白。
她替他掖了掖被角,努力笑了笑,声音低不可闻:
“陆同学,看来我们不能一起去阿尔卑斯山啦。”
将要离开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低头,对上陆景明安静的眼。
她什么都没说,可他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沈熹有一个念起来会嘴角微微上扬的名字。
然而,小哑巴陆景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时,是流着泪的。
“沈——熹。”
他双眼通红,一字一顿对她说道:
“别走,沈熹,不,要走,求,你。”
沈熹顿了许久,一点点掰开他的手。
“我想明白了,之前的那些所谓喜欢,确实只是错觉而已。”
她语气出奇的平静。
“陆景明,我们好聚好散吧,祝你前程似锦,平安顺遂。”
他满脸执拗,“我,不信。”
沈熹深吸一口气,在眼泪落下之前背过身。
“信不信随你。”
“总之,陆景明,我不要你了,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要再联系。”
说完,她大步离开。
陆景明猛地拔针追出去,却脱力摔倒。
即便这样,他也不肯停下,惨白着脸撑起手臂,一寸一寸,艰难爬出病房。
直到力竭,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腹部刚缝合的伤口再度裂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红的触目惊心。
他如此期盼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若她肯回头看一看,就能发现,他目光中全是绝望。
没有恨,只有绝望。
亲手拉他出深渊,又亲手将他推回去。
怎能不绝望。
深夜,寂静的医院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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