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凝视着她如画的眉眼,神色专注而认真。
许久,他松开床单,动动唇,一字一顿念道:
“沈。”
“熹。”
语气温柔而郑重。
只是嗓子由于前一天晚上的过度使用,声音很是暗哑。
但到底还是清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要的那个结果,得到了。
失语的第十年,陆景明终于真真正正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沈熹。
只有短短两个字,却已经是他所拥有的全部。
手心下的肌肤微微震动
——那是来自于说话时声带产生的共振。
沈熹一愣。
半晌,嘴角一点一点扬起,勾出一个盛大的,粲然的笑。
甚至比窗外阳光还要夺目。
“我在教你念自己的名字,”她小声抱怨,语气却带了点哽咽,“谁让你念我的名字了。”
陆景明轻轻揩去她眼尾的水光,蹙起好看的眉头。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她顺势挠挠他的下巴,如逗猫儿一般哄,“乖,再叫一声。”
他勾起嘴角,凑近一点,将头搁在她肩头,语调轻而缓。
“沈,熹。”
热气扑在她的耳廓,酥酥麻麻的痒。
她无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往旁边躲了躲。
“好了好了,别叫了。”
陆景明不依。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强行掰过她的脸,埋在她细白的颈间,在她耳畔轻声的唤。
“沈——熹。”
“沈——熹。”
“沈——熹。”
……
一声又一声,温柔而缱绻。
像是历尽陡峭春寒后,江南终于飘起的第一场烟雨,细腻雨丝在软风中徐徐洇开,织出湿润而朦胧的雾。
沈熹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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