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姨熬好清淡的粥带了过来。
卓禹修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萧静容则在装睡。
陈姨简单问候了两句,病房再次陷入静谧。
最后卓禹修收起手头上的文件,交代陈姨一些注意事项。
床上的萧静容则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姨,若有什么急事立即给我打电话。”卓禹修和陈姨说完话,毅然转身,走出了病房。
看着他脚步坚定,头也不回,萧静容内心是悲哀的,是失落的。
每一次,他总是这样毫不犹疑地在自己面前离去,从不转身,从不回头,定格在她眼里的画面也永远是一幅冷漠的背影。
门口的方向早已是空落落的了,萧静容却不曾将目光收回。
陈姨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少夫人要是舍不得让大少爷离开,陈姨给他打电话吧?”
萧静容拒绝了她的善意,“不用了。”沉默半晌后,她再次开口:“陈姨,有报纸吗?”
“有的。”
陈姨递给她的报纸还带着一股墨油味,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是新的。
想必关于《某某企业总裁因什么行为被判入狱》等类似这样标题的新闻早已大肆报道过了吧?
萧静容能想到部分媒体为吸眼球是如何添油加醋的。
但她打开来大致翻阅了一下,却并未在这份报纸里找到任何相关新闻。萧静容拿着报纸的手指一曲,将报纸对折起来说道:“陈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去吃晚饭吧,或者走动一下,接下来还要麻烦你照顾。”
“那,我不走远,就去一楼的咖啡厅坐坐,少夫人有什么事,势必及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按一下床头的响铃。”
“嗯……”
陈姨走出去,合上病房的门,立即拿出手机给卓禹修拨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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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禹修走出医院大门时,陈司机已开车过来了,此时正在不远处候着。当下,卓禹修大步流星地向车子走过去。
因为那天陈司机没有去接萧静容,导致他整整找了一晚后,卓禹修第二天就和自己的母亲商量过,让陈司机以后专门为萧静容开车。并且还吩咐全特助在市区给陈司机买了一套两房一厅的公寓,为的就是在萧静容需要用车的时候,能及时赶到。
当然,他也给卓夫人找了一位新司机,姓刘,相貌端正的中年男子,人品可靠,开车技术沉稳,经验丰富。卓夫人虽颇为微词,但最后也答应了。
“大少爷,去哪儿?”
“回云山名城。”
“好的。”
经过最堵塞的路段后,路面逐渐通畅,车子也稳而有速度地前行着。
卓禹修坐在后座,专注地浏览着手上的文件,但因着几天没有好好睡,看了一会儿,眼睛已疲惫到不行。
他犹豫了一下,合上文件,头部往后靠着歇息。
约莫十分钟后,他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陈姨?出什么事了?”电话接起后,他问。
听了陈姨的话后,卓禹修拧起眉,冷酷地吩咐道:“陈姨,你哪儿也不要去,坐在门口守着,十分钟后你再进去。嗯,就这样,挂了。”
卓禹修收起手机,伸手揉了揉额际,心情因这通电话起伏着。到家后,已是晚上八点。
开门走进屋里,打开灯,楼梯处的血渍早已被陈姨清理干净,空气也是一片清新,但卓禹修却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紧拧的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又扯松领带,无力地跌坐到沙发上。回想起这半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忽然一股前所未有的疲累涌了上来。
那天,萧静容躺在血水里,双眸紧闭,气息薄弱的情景,深深地挑动了他最脆弱的神经。没有人会明白那一幕有多令卓禹修恐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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