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名分,把我们钉死。
我没有应,他的目光渐渐冷下去,然后沉默地剥衣裳。
半途,他停了,坐了起来,手握成拳,克制着,可是很快,他忍不住,开始挠。
完全失去沉稳风度,疯狂地挠。
我松了口气。
玉妃给的药,我差点以为失效了……
痒痒药,洒在床上了。
我事先服过解药,洗过药浴,这个药,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对其余爬上床的人,那滋味,抓心挠肺……
我假装紧张慌乱地凑上前去检视:
「陛下,你脸上、脖子上、手上,都红了,是不是来的时候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
「别看,闭嘴。」
皇帝狠狠地瞪着我。
他颜面大失,飞快翻下床,趿着鞋,快步离去。灯火灭了,他还撞上桌子,他恶狠狠踹了一脚,桌椅倒地的动静,吓人。
皇帝一走,春甜连忙推门进来,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见我没事,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没事……」
「为什么这么说?」
春甜支个手在嘴边,凑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娘娘不知道,每年这个日子,陛下脾气暴躁又古怪……」
「听说,这天,是,他亲娘的忌日……」
「当年……太后从他亲娘那里领走他,当天,就把她赐死了。」
我想起刚才他一会发狠一会发笑那古怪的神情,后知后觉。
难怪,我提到了尽孝,他忽然发怒,那样对付我,刚好踩到他的雷区。
所幸,端木家对他还有点用,否则……脖颈一阵凉飕飕。
被皇帝这么一吓,我这会又精神抖擞,想睡又睡不着,干脆披衣爬起来,秉烛夜游。
在繁锦苑那大片桔梗花前,夜游,遇上了巡夜的三公子……
我从左边提灯慢慢踱步走向右边,他从右边提灯缓缓踱步走向左边,光渐渐汇合在一处,大片桔梗花,明明灭灭,那浓郁的紫,滚动着,翻涌着,泼泼洒洒。
看得入迷,我们撞上了。
手上的琉璃盏差点摔了,他眼疾手快接住了,递还我。
目光对上,他的目光闪了闪,发着亮,发着光,可不过须臾。
他还了灯,掉过头,甚至不和我说一句话,哪怕一句。
我在他身后,低下头,揉了揉眼睛,也掉过头,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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