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分为七份,赵卫红,约翰,赵卫红及四个妹妹各得一份。赵卫红心想老威廉还算有良心,多少也给了自己一份遗产,看来自己万里之遥嫁给这个老头也没白嫁。
分得遗产后,赵卫红便不再想像以前老威廉活着时的农场工人一样每天地里劳动了。她想,自己去山西插队就在地里劳动了几年,累得个日头晒**,头啃地的,来这儿还干这活,这不是洋插队吗?
不行,现在有钱了,我得玩玩,于是她便独身先到悉尼,堪培拉,塔斯马尼亚,大堡礁转转。听场歌剧,转转艺术馆,游游泳,摸摸袋熊,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玩的十分尽兴。
第八十章 煤气中毒
澳大利亚玩完了,又去了趟英国,美国,加拿大,转了两个月,回到农场,眼见钱花了不少,便琢磨自己在农场也不干活,只有个住的地方,自己虽说有了一部分遗产,可是死钱是越花越少,想什么办法挣钱呢?
别的买卖咱也不会,往中国捣点澳洲羊毛吧,澳洲羊毛世界闻名,她也到北京找到两个毛纺厂,三说两说便把几吨羊毛推销出去,还赚了不少钱。她本想再捣几吨羊毛,可是又想既然回中国一趟,为甚么不趁机去山西瞧瞧自己的女儿梦琼呢?
“妈,院里有个阿姨找你!”小梦琼刚放学,跑进屋说。
“谁啊?”徐风霞正在收屋,听见女儿的话便问。
“是个阿姨,以前来过咱家,她还让我管她叫妈呢。”小梦琼小嘴像机关一样“叭叭”地说。
徐风霞一惊,停住了手,嘴里自语:“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在澳大利亚,怎么回来了?”
“妈,那阿姨进院了。”梦琼望着门外说。
徐风霞忙走出屋,见来人果然湿赵卫红,便忙迎上前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那个老什么老威廉结婚了吗?怎么一下又蹦到山西来了?”
“哎,老威廉死了。”
“死了,怎么刚结婚一年多就死了?”
“他本来就七十多了,死了也不算短命了。”
“哦,我应该想到,你这不是穿着孝么。”徐风霞说。
“什么孝啊?”赵卫红被说的糊涂,忙看看自身上下。“没有啊?”
“怎么没有呢,你穿着双白鞋。”
“哎,这不是孝鞋,这是旅游鞋,外国人出门旅行时,为了让脚舒服些,一般都穿旅游鞋,白色旅游鞋,在国外满大街的人都穿,不是孝鞋。”
“噢,我疑惑错了,老威廉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怎么办,我继续在澳大利亚呆着吧,不想再种地了,插队插的,我现在一见种地就烦。我得了点遗产,我想做点买卖挣些钱,待个几年把梦琼弄到澳大利亚留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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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能干!”徐风霞见赵卫红从澳大利亚回来,一身时髦服装,气质好像也高雅了,又有了遗产,不禁由衷地赞叹了声。
“唉,我吃得苦谁知道啊。”赵卫红哀叹一声。
“你受什么苦了,一共没干几天活。”
“我心里受的苦”赵卫红声音委屈起来。
“你来这儿,是想把梦琼带回澳大利亚,还是想把她带回北京,交到你母亲那里?”徐风霞问。
“我把她带不到澳大利亚,现在她留学太小,大使馆不批,北京我妈那我也说了,我妈说她身体不好,带不了孩子。梦琼还在你这待几年吧,等过几年,我有了经济实力,她又长大了,我再把她**国留学,顺便把你儿子也**国留学。”
因为二号高炉的投产,热风炉人员便分作两半,一半留在老高炉热风炉,也就是现在称为一号高炉的热风炉,一半人到新高炉,也就是二号高炉热风炉高炉和老高炉的热风班都充实了一些新人,王大力也由领班提升为一号高炉热风炉班长了。
二号高炉是新高炉,设备也都是新的,技术含量都比较先进,一号高炉设备也向二号高炉学,设备也改进了不少。热风炉从高炉引下的煤气,先进入除尘塔,除去大颗粒,是重力除尘,没有改变,从除尘塔出来的煤气,还要进行二次除尘,也叫洗涤塔,就是一个铁罐里有好多水喷头喷水,罐里充满细小的水雾,煤气从水雾中穿过,把含有的灰尘洗涤下来,才能引入热风炉燃烧,这洗涤塔干净是干净,热风工人也不用管它,它自是日夜在洗涤,但是流出来的是含有高炉灰尘的脏水,排出厂外,污染农村庄稼地里的庄稼,厂里每年为此要赔付污染地的大队农民不少钱。
所以修二号高级热风洗涤塔的同时,也把1号高炉的热风洗涤塔由水除尘改为先进的布袋除尘了。布袋除尘,顾名思义,就是让煤气从一个个布袋里经过,把灰尘留在布袋中,干净的煤气从布袋中钻出,引到热风炉。
据说,这种技术是从日本引进来的,布袋除尘好是好,不用费水洗涤,也不用排脏水污染地里的庄稼了,但是用不了几小时,灰袋里面壁上便让灰尘把缝隙堵死,透气性便大减,便需要给布袋震动,把粘在布袋里面的灰摇下来。
几天下来,布袋上下口接在金属管口的连接处,便往往会磨破,只要裂开一寸长的口,灰尘便会从那个口里钻出,进热风炉的煤气便会像生灶火的烟一样浑浊了,怕把热风炉内的耐火砖的缝隙堵死,所以必须把破了的布袋换下,换上新的布袋,新布袋换时,又不能停住整个煤气,只能局部区域性停业一下,引进的煤气,所以热风工就要进入那安装布袋的大铁箱子里,顶着五六十度的高温,冒着被煤气熏到的危险,手脚麻利地去换布袋。
王大力是班长,当然布袋除尘安装后第一次布袋坏了,更换布袋的工作,便是非他莫属了。王大力打开大铁箱,把煤气往外放了三四分钟,戴上防尘帽和防尘口罩,拿好改锥,钳子,一咬牙狠狠吸了一口气,便爬上铁梯,钻进铁箱里,刚进去,便闻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和烧塑料的味,他知道那是煤气和烤灼特别材料制作的布袋味,温度热的像个大烤箱,压迫的身上像被火烧一样。
他不敢出气,用手电照了一下,找到破损的布袋,用钳子把上下接口处捆着的铁丝剪断,拽下布袋,忙走出铁箱,摘下防尘口罩,大大吸了口气。没有停留,扔下旧破袋,拿上新布袋,他又钻进大铁箱,把上面口套上,捆上铁丝,他脑袋便有些发晕,汗哗哗地从防尘帽里往下流,他想钻出大铁箱喘口气,可是一想出去喘口气再回来又要耽误一些时间,索性把口袋下面再捆好出去。
于是王大力拿起口袋下方去找下边的连接口,不知为何下边连接口明明在手的旁边,可他试了几次就是没把布袋口套在上边。“日他娘的怪了!”王大力心里暗骂,胸口憋的要炸了一样,他不得不吸了口气。
说也怪,这一吸气,布袋套好了。他忙用铁丝把布袋口栓牢,便躬身钻出铁箱,一摘下防尘口罩便失去了知觉。
王大力好似听到有人在喊他:“大力,大力,大力,你醒醒!”声音由小变大,渐渐清晰起来。是谁的声音啊,好像是徐风霞的声音,又好像是赵卫红。怎么回事?这时,他听到一个带哭腔的孩子喊道:“爸爸,爸爸,您醒醒,您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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