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元睁眼看着他,喉咙干涩,眼睛里多了雾气,还有点不舍,“我可能要死了。”
梵修的动作顿住,“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撇过头,低声喃喃道:“我没有说胡话……”
他倾身靠近她,“什么?”
“……我很快会咳血,然后一睡不起,最后可能会在梦里死去。”她出神的自言自语,“这死法太痛苦了……”
他身子似乎微微颤动。
“还不如我自己提前选一个体面些的死法……”
他面无表情的捂住她嘴,另只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的说:“你只是在水里待太久发烧了,做了场噩梦。”
李秋元睁眼看着他,神情恍惚。
他低头吻了吻她眼角,又辗转吻了她唇,淡淡道:“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出神的看了他一会儿,“你明天会走吗?”
他沉默了片刻,“不会。”
李秋元又开始了喝汤药的日子,幸而喝完药都有甜的栗子糕可以吃。
准确说起来她并没有发烧,只是略微有些伤寒,待在屋里的头一两天她十分消极,总觉得自己大概下一刻就会死,甚至还写了封遗嘱。
然而过了两天她发现身体不仅没什么异常,甚至连伤寒都好了,整个人精神的不能再精神,才终于相信自己只是做了场噩梦。
梵修对于她在自家门前的湖里学泅水一事表示费解和意外,淡淡评价了一句,“你想学,可以等我回来教你,何必用这种啼笑皆非的方式冒险。”
李秋元甩锅给了管家,有点意外,“你会泅水?”
梵修放下手里的书道:“江南不识水性的人极少。”
李秋元立马站了起来,“我现下身子已大好了,今天也是个艳阳天,你现在就能教。”
梵修未说什么,他大概也觉得以她这鲁莽的性子要是不会游泳哪天能在自家门前的湖里给溺死。
午后吃过饭,到了未时,太阳已将湖水晒的足够温了,李秋元趴在回廊上伸手探了好几次水温,对在门口看书喝茶的梵修道:“不凉了不凉了。”
梵修慢条斯理起了身,过来亲自试了水温,褪去鞋袜下了水。
李秋元反而有点局促,湖水不知道有多深,她没绑绳子,对水里的梵修说:“你千万别让我淹死了啊……”
梵修笑而不语。
李秋元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去,澄蓝澄蓝的湖水里,她努力往前划水,但身子依旧下沉,就是不见梵修过来接住她。过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都快憋不下去的时候,她才看见有人游过来,连带着一片雪白飘起的衣袂。
腰很快被他托上去,李秋元浮出水面呼吸了几下,一把抹去脸上的水,艰难抓着他双臂说:“你可千万别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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