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一晃神就要到了第二个月圆之夜,又该去给柳南歌做“血包”了。
吸取上次的教训,颜嫣今日起得很早,也吃得很饱。
然而她没想到,这回竟比上次痛得还要厉害。
她浑身都在冒冷汗,额角青筋暴起,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躺在隔壁的柳南歌仍在低声啜泣,抱着谢砚之胳膊不肯撒手。
也是,她手腕上这道划痕比上回又深了些微,理应更痛才对。她哭得比上次更大声,也不是不能理解。
颜嫣已无暇去管旁人的闲事,她痛到意识都开始模糊。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昏厥,死死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换血过程。
她看似在盯着头顶流苏发呆,眼角余光却一刻不落地窥视着谢砚之与柳南歌。
谢砚之嘴里依旧吐不出什么好话,可他仍寸步不离地守着柳南歌,不曾往颜嫣这边看一眼。
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比平日里矫情。
这一刻,颜嫣只觉自己内脏被人扯得七零八落,喉咙里像是堵了块铅,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不想再骗自己,她其实……还是会难过。
越是如此,她便觉得越窘迫。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扶着墙角,爬了起来。
谢砚之的目光在她背后停留了一瞬,终是回到柳南歌身上。
她又忍不住在心中讥笑自己:所以,你到底在期盼什么?
她咬牙挺直腰杆,跌跌撞撞走出这间房,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卑微。
可当她站在栖梧宫外曲折的长廊中时,竟不知该往何处走。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揽月居。
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把所剩不多的紫藤花都给打落了。
她仰头望着光秃秃的花枝,喃喃自语般的念叨着:“原来今晚也没有星星。”
阿梧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被蜷缩在紫藤花架下的颜嫣吓了一跳。
她起烧了,浑身上下烫得厉害,像是刚从沸水中捞出来一般。
半昏半睡间,她呜呜咽咽地说着梦话:“娘,我想回家。”
“可不论哪个家,我都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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