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来不及体味什么叫做自由就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它。
没有人会替她着想,不论她是健康还是生病,是快乐还是悲伤,在他们眼里都只是需要记录下来的试验数据。她还不到三岁,可是躲在下水道里的那些同样三岁大小的孩子,却可以在害怕的时候缩进自己母亲的怀抱里去。
我的女儿,甚至连这样一个躲避恐惧的怀抱都没有。
果冻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有些不安地安慰我说:“话说开了就行了,咱们手里有地图,有枪,别担心。”
我转过身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借我靠一下。”
果冻的身体僵硬,片刻之后又缓缓放松。
“没事。”迟疑片刻,果冻的手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我们都是你的人呢,殷茉,你付给我们那么高的薪水,你得对我们有点儿信心才行啊。”
从眼眶里涌出来的酸热的液体被他身上棉质的衬衣迅速吸干。我心里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也轻松了不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又可以正常地说话了。
“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天黑之后我们就走。”
这家旅馆的规模和卡格尔镇上的那家总店差不多,名字也同样叫做“五月”。地下室的面积要比海边别墅的那间地下室略大一些,铺着榻榻米的地面、狭小的盥洗室、头顶的小灯以及堆放在地下室一角的食品都和别墅那边一模一样。
迦南说岛上的供电系统系统只有部分受损,幸运的是五月旅馆不在其中。
五月旅馆所在的枫树街和灰雀大街一样,都属于专做游客生意的地段,街道的房屋和风格十分明快,街道两旁有很多别有风味的酒吧和餐馆。来到这里已经一整天了,我大概摸清了岛上居民的分布情况:哈勃拉人居住的丛林地带位于岛的西侧,富人区则在地势相对平缓的东侧,那里有最好的私人海滩,不论景观还是设施都是一流的,完全不同于接待普通游客的公共海滩,也就是我们上岸的地方。那天夜里走私的船只将我们送到了公共海滩附近的别墅之后,很有可能带着货物去了东岸,那里最有可能成为夜族人的落脚点。
午夜刚过,我们就顺着下水道来到了这片名声在外地富人区。和世界各地打出富人区标志的地方一样,这里除了私人海滩、高级住宅、奢侈品商店和高级餐馆之外,还有一家设施齐全的医院。只有医院才有足够的设备和药品,那里最有可能被改造成夜族人需要的实验室。
医院在临海的一处坡地上,和周围的住宅隔着一段很远的距离。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整幢大楼并不像事先预想得那样漆黑一片。院子里的草坪灯、接待大厅和走廊里的照明灯到了夜晚都会自动亮起来,远远看去,灯火通明的样子没有半点废弃建筑的萧条感。
“我想离近一点儿,”我转过头跟蔡庸商量,“这里太远,我什么都听不到。”
蔡庸点头,“我和你过去,果冻和周均留下。”
我在蔡庸的手臂上轻轻按了一下,示意他稍等片刻。医院前面的这条街道非常安静,除了头顶呼呼的风声,连只耗子都没有。再远处一点儿,绿化带后面的一座喷泉还没有关闭,水声汩汩,再远处……
“有人过来了。”我低声告诉大家,“四到五个人,说的事英语。”
蔡庸把刚刚移开一条缝隙的井盖重新盖好,顺着竖梯下到了井底。我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脚步声走近了一些,是五个人。我听到了金属撞击所发出的啪的一声脆响,像打火机的声音,然后一个男人低声抱怨,“老子的烟就剩下两包了。”
“不就这几天了?”另外一个男人取笑他,“受不了的话可以拿着一半的钱退出啊。”
“那不是便宜你们几个了?”
“废话都少说几句。”另外一个男人粗声大气地呵斥,“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他身边的几个男人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听着脚步声从头顶走过,顺着宽敞的街道慢慢走远,蔡庸低声说道:“这些应该是RC的人。”
四 女儿,女儿
“还是走下水道吧”,果冻扭开手电,在自己的膝头展开地图,“这里,从这里再往东绕过五六百米的样子,有一个井口离注射室很近。”
我转头去看蔡庸,蔡庸的五官被电筒的光照出了浓重的阴影,原本就轮廓深刻的一张脸透着不怒自威的味道,像一个即将冲锋陷阵的武将,眉眼之间全是凛冽的气息。他的视线在地图上扫视良久,两道眉毛却越皱越深。
“你怎么看?”我问他。要说身手,周均果冻都不会差太多,但是要说对付RC的经验,却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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