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来摸去
这天杀的夜鲨!
这么重要的话为什么非要留到最后才说?!难道他真的是电影看多了,以至于在生活里做本色演出的时候都不知不觉地钻进了剧情发展的狗血套路里?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要是让我来做导演,我一定让深海一脚把他踹下去探探路。让他一边在空中飞一边恐惧地大哭:“救命啊……海里有鲨鱼啊……”然后还得给他那张被鼻涕眼泪弄得脏兮兮的黑脸上来一个超大的特写镜头。
我这些无厘头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也许连一两秒钟都不到,紧接着,崖岸之间一片黑黝黝的阴影扑面而来,研究所的灯光瞬间便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再也看不到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样的想法都没有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大脑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以至于它不得不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我身体里所有感官之间的联系,暂时用这种麻痹来保护我不会被吓成个精神病。总之,这部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自动退化为一部老式记录仪,被动地用它的胶片记录着眼前闪过的每一帧画面:几乎垂直的崖壁飞快地闪过我们的眼前。银色的月光洒在那些探出山崖的礁石上,在光亮与阴影之间留下清晰的分割线,仿佛有支神奇的笔将高光与暗色部分精确地分开了。洒在岩石上那些支离破碎的光斑被速度刻意拉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这样的感觉几乎和飙车一样。当我驾驶着魔神在空无一人的海滨公路上飞驰而过的时候,视野之内的灯光也是这样,在我的视网膜上被速度拉伸为一道道亮线。美得惊心动魄。
我想我就是在那个瞬间开始感到不那么害怕了。虽然在落进海里之前我还是失去了意识,但是在那个下落的过程中,我确实没有再感到害怕。何况深海那张因为过度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笑脸始终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那么愉快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微笑,很难让人跟灾难性的事件联系在一起。
在那个客观上看也许很快,但是我感觉十分缓慢的下落的过程中,我的神智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的。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甚至还十分离谱地联想起了周星驰的某部电影。我记得里面有个十分搞笑的镜头:大风刮过之后,女主角的头发顺着风向被拉成了一把直线。我毫不怀疑我现在的形象就是周大师恶搞出来的那个样子——看来,艺术这玩意儿果然是来源于生活啊。
我是被冻醒的。
还没来得及睁眼,耳边传来的有规律的起伏的水声就让我意识到我们都还泡在海水里。在北方,十月的海水已经不适合下海游泳了。尤其又是我这种一入秋就开始手脚冰凉超级怕冷的人种。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身上忽然觉得冷得厉害,忍不住就想朝着有体温传来的地方靠得近一点。这么一动,我才注意到原来深海的右臂正横过我的胸前,从腋下穿过去托着我的后脑以防我呛水。这样的一个姿势,令我在睁开眼的最初只看到了深海的脖子和他身后层层堆积起来的乌云。乌云随着风势上下翻卷着,低低地压在我们的头顶上。
这是我最最不喜欢的天气,尤其又是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但奇怪的是,除了觉得冷,我心里并没有太多担忧。我想这一定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是深海。他的水性那么好,就算海上起了风暴,应该也不会淹到我吧?
这个想法轻飘飘地在我的脑海里打了个转儿,又轻飘飘地飞走了。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深海的脖子上。他颈部的线条生的十分漂亮,即使他的皮肤在此刻看来明显异于常人,也丝毫没有给这种漂亮打上折扣。细密的一层鳞片看上去仿佛很薄的样子,显得光洁而细腻,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柔软。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黏在上面,沿着肌肉的轮廓呈现出一段弯弯曲曲的漂亮线条来,黑得几乎发蓝。
这是我头一次从这样一个角度观察他。
仰望的角度,如此贴近的距离以及这样一个亲昵到几乎暧昧的姿势,都让我恍惚间有种……正蜷缩在他怀里的错觉。我直愣愣地望着他颈边一缕随着水波上下起伏的发丝,不知道伸手去替他拂开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醒了?”深海小心地将我的头托的更高一点,话音里满是忧心忡忡的味道,“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吗?”
“没……没问题。”也许在冷水里泡的太久,我的嘴唇都麻木了。一句话竟然说的结结巴巴的,“鲨鱼呢?”
“不知道,”深海摇了摇头,“也许夜鲨还没来得及让它们埋伏好吧。”
这算一个笑话吗?我怀疑地看了看他。
“对不起,殷茉,我的计划里出了点别的问题。”深海低下头瞟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自责,“我藏在外海的船不见了。大概……是我当时捆得不够结实……”
“呃……”这种事其实是不用道歉的。他一定不知道人类在处理纠纷的时候,有一条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去追究责任的事故原因就叫做:不可抗力。
看到我没有回答他,深海的语气听起来明显地有点着急,“你别睡过去,跟我说话吧。说什么都行。”
他不说我倒是没有注意,不知何时起,初醒时的那种彻骨的寒冷了我都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从头到脚都觉得麻麻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头脑也昏沉起来,的确是有点想要睡觉。
“问我问题吧,”深海似乎加快了速度,眉眼之间满是急切,“问什么都可以,你来问,我回答,好不好?”
我的脑子变得稍微清醒了一点点。这样的一个机会简直就是……可与而不可求的啊。
“什么问题都可以?”我的脑筋一清楚,连口齿都好像要比刚才更麻利。
“当然可以啊,”听到我说话,深海脖子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低下头冲着我担忧笑了笑,“只要你别想着要睡觉就行。我尽量再快一点。”他说快一点的时候,身体猛然向前一窜,连带着我的身体也跟着一晃,我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没错,是他的腰。我的手掌触到的是一片凉滑的肌肤,像一层薄薄的外衣一样紧紧包裹着强健的肌肉。随着他身体的起伏,我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正在不断地收缩、舒展,释放出蓬勃的力量。我相信全身都充满力量的深海看起来一定漂亮得让人错不开眼。
只可惜,我离得太近了,反而什么也看不见。
我触碰到的地方应该是他的肋骨两侧,手往下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在肋骨之下,他腰身的线条明显变得修长,随着他前进时的摆动,紧实的肌肉显得柔韧而有力。我的手停留在他的腰侧,有些着迷地感受着手掌下肌肉的律动。大概我的手指因为僵冷而失去了对触觉的准确判断,我忽然觉得深海腰部的皮肤摸起来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柔软。尤其顺着鳞片的走向抚摸下去的时候,几乎有种错觉,仿佛我的手指触摸到了表皮之下坚实而流畅的肌肉。
一只手很突然地按住了我。不是特别的用力,却明显地流露出阻止的意味。尖尖的指甲在碰到我的皮肤时立刻就缩回了指尖,而他的手掌却还固执地按在我的手背上。我诧异地抬起头,深海却飞快地将脸扭向了另外一侧。从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注意到他的胸膛正在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跑完了五千米接力赛似的。
“深海……”我有点被他吓到了,他该不是没有力气再游下去了吧?如果连他都没有了力气,那我们……
深海没有回过头,却松开了按在我手背上的那只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最好把手拿开。”
“呃……”我的两只手在他的腰上移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更加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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