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他发现我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会做何感想?
我想我真是疯了,这都乱想些什么啊……
“怎么了?”深海揉揉自己的耳朵,莫名其妙地问我。
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直勾勾地打量他的耳朵。他的耳朵被头发挡住了一半儿,只露出了耳垂。饱满的耳垂被他揉的有点发红,十分柔软的样子。
“没什么。”我收回了视线,心里暗骂自己又犯神经。本来没有什么坏心眼的,被他这么轻飘飘地一眼瞟过来,竟然就生出了几分心虚:“那个……我带你去看看海带,就在那边。”
“好,”深海爽快地答应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颇为无奈。我才刚刚认识他,连熟悉都还谈不上。更说不上了解了。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他猜来猜去?
深海也买了一些海带。我猜他们一定有专门负责采购的人,或者大家排班值日也说不定。看来他买这些东西完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了。
“你们是轮流做饭吗?”我好奇地问他:“轮到你了怎么办?”
深海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做饭的事主要是陈教授来负责。我们轮流买菜,或者是给他打下手。”
“这样啊,”我也笑了:“你们人多,大概轮不到你这个不会做饭的人打下手吧?”
“过两天就没有这么多人了,”深海笑道:“研究告一段落。过几天会有同学分批离开。”
我的心猛然一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他。深海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笑微微地补充了一句:“我大概会是最后一批。”
挺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我突然间雀跃了起来。快乐的感觉来的如此突然,突然得让我又开始感觉无措。生怕会被他再度看穿,连忙冲他摆了摆手,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家。
习芸并没有像昨天似的堵在房门口试探我,这让我暗中松了一口气。
厨房的后门开着,有笑闹声从外面传来。原来习芸正和那帮年轻的邻居在沙滩上玩排球。网子和排球大概是从我家车库里的那一对杂物里翻出来的,我记得有一年我妈邀请了她公司里几个下属一起过来度假,这些东西似乎就是那时候置办的。
拒绝了习芸的邀请,我只是趴在窗口看他们玩。我没有那么多运动细胞,对于球类运动,我几乎一窍不通。
没过多久就看到深海转过那一片礁石,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几缕发丝顺着额头垂了下来,挡住了那双迷人的眼睛。他看上去和刚才的样子有所不同。依旧温和,但是温和中又有意无意地透出了几分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淡漠。却十分性感。
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邀请他加入,被他微笑着拒绝了。
习芸把手上的排球扔给了旁边的人,跑到他的身边去仰着头说着什么。深海含着微笑静静听着,风度翩然。一如老派的绅士。
我知道自己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我想应该回卧室去,现在,马上。可是,他就站在那里,带着温和的笑容,眉目灿然。全身都好像发着光。
如此的……耀眼。
我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我想看的,我想留在近处继续看的。可是……没有夜色来掩盖,我缺乏恣意凝望的勇气。
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卑竟然是……如此悲伤的体验。
深海很突然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了习芸的头顶,直直地望了过来。
毫无预料的四目交投,让我突然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可乐
夜里睡得不安稳,精神不是很好。懒洋洋地也就不想跑步了。但是活动习惯了的筋骨到了固定的时间便开始蠢蠢欲动,纵然闭着眼也再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留了张纸条给习芸,然后不管不顾地驱车去了镇上。
我的行动向来缺乏计划性,尤其在冲动的时候更是盲目。我不想去分析自己为什么睡不安稳,也不想去分析自己非要从沙湾逃出来到底在矫情什么——动那个脑筋剖析自己不是我的强项。
既然想逃,那就逃好了。反正殷皓早就说过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沿着滨海公路一路冲进了镇子里,再沿着镇子的外环路上了去青岛的公路。一路风驰电掣,直到要上高速的时候才有了一点迟疑。
在高速收费站附近的超市里买了热奶茶,坐在街边的马路牙子上,我开始掰着指头细数自己身上的家当:零钱加起来不到一百块、手机没带、行李没带、钱包和身份证也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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