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睁着眼,似乎神游天外,听得到丫环的声音、管家的声音、嬷嬷的声音,但她就是不理、不言、不语。
然后就是请医诊脉,紧急着就是匆匆赶来的身穿灰蓝长衫的县令。
从来没发现这件灰蓝色的长衫会如此刺眼,刺得眼痛,心痛,指尖都在痛,痛得秦氏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尽。
除了流泪,不变的仍然是仰望床帐,不言、不语。
县令看到桌上的菱角糕和玫瑰糕,无比温柔地询问她出门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县令又问小丫头,出门遇到了什么?
始终不得法。
秦氏从这天开始,就沉默寡言了。
难过几天后,秦氏想通了。
既然自己不能生养,那么,如果夫君主动坦白,并对她赔礼道歉,她就原谅他。
毕竟她是喜欢他的,毕竟他对她也是宽容维护的。
外室变成姨娘,不过是一根外刺变成了内刺,虽然痛,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放在眼皮下,到底比放在外面可控。
她就等着县令的坦白。
等啊等,没想到县令压根没有坦白的想法,反而嘘寒问暖一如既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秦氏再看县令,越发觉得虚伪,到后面,连看对方的欲望也没了。
自然,县令每日享受的爱的夜宵就此作罢。
秦氏想,那日日的应酬只怕也是与那母子在一起,对她的嘘寒问暖铁定是内心有愧的表现。
秦氏想,对于她无法生养的问题,他终究是在意的。
罢了,早点去了也好腾出位置让他迎娶新人,不,迎回旧人,迎回孩子。
这说不出的怨与苦,让秦氏从心病到真病,渐渐就卧床不起了。
症状越来越多,渐渐就遍布全身上下。
杨真真知道了事情原委,不由得为这些古代的女人叹了一百口气。多大的事啊,不过就是一句问话的事情,硬生生把自己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奄奄一息。
她想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会向对方问出个所以然,然后开诚布公做出选择。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却也是秉承站得拢走得开的做法,让她为一个男人劳心费神地一会肯定一会否定地猜测、琢磨,呸,做梦去吧!
当然,这是古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杨真真无法代入秦氏,秦氏也无法代入杨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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