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记忆大都已化作飞灰。唯一还有印象的是有一天他气鼓鼓的跑来找她,“我跟你做了太久朋友,现在起不做朋友了”。稚嫩纤细的嗓音所透露出的是清澈的愚蠢,“所以雪之下,我们玩游戏吧。”
儿时残缺的记忆扰动着她的思绪,她甚至无法肯定,后面那句话是由她的大脑擅自塑造出来的海市蜃楼。
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绝交的感觉,结果第二天又重新成了朋友。雪之下从来都不会相信江离会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来。
记忆留给雪之下关于江离的一切,就是那张像小狗一样追出来满怀期待的笑脸。
所以即便是十年后的重逢。当她见到他脸上一如既往的蠢样的时候,几乎是立刻,雪之下就辨认出了那个童年总是逗她开心的蠢货。
她没有把他当做男性来看待,江离小时候长相甚至比女孩都要漂亮,经常被别人误以为是女生。在她眼里江离一直都是有点和她不一样的朋友罢了。
所以她在意识到双方家庭有意的撮合时才会感到一阵茫然。直到江离以地崩山摧的武力横扫了对方,展露出独属于男性的那份伟岸。即使那武力可以说的上是残忍。
可雪之下并不排斥。
她清楚江离的本性。这一点,她对自己有着莫名的信心。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自己一番,便重新打开了门。“你是不是在准备作案工具?”江离没来由的问道,却并不设防的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调料。
“鱼露?你口味够重的啊,我都不吃这个。你知道鱼露是怎么做的吗?”见雪之下并不搭话,他准备长篇大论的描述起来。
“逛华人超市的时候被店主推销的,一次都没打开,你不喜欢就扔掉好了。”
“别别别啊,我还尝过呢。“江离牢牢抱住手中装有调料的篮子,像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崽子,“你知道鲱鱼罐头吗?其实我感觉两者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说罢他把鼻子凑到了装有鱼露的玻璃瓶面前,深嗅一口,露出夸张的干呕。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会做饭?听说现在的女孩都不乐意下厨房了。”
“对我而言,这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和是不是女性毫无关系。”
“那你可不准和我抢,说好的是我做饭。”江离颇为狡黠的抱着篮子率先向不远处的电梯跑去。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雪之下和地上的购物纸袋。
电梯上的数字离他们所在的楼层十万八千里,雪之下一个呼吸的功夫,便抱着纸袋走到了江离的边上,看着他露出沮丧的表情。
“紧急通道在哪?”他不死心的垂头追问道,像是在守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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