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骤然短暂停步,夜深于刹那之际右手猛然收拢力道握拳,紧接着风刃擦撞于什么无形坚固屏障之上的声响在几人耳边响起,明明都看不到实体的锋利锐物交锋之际却迸发出了几道刺眼的火星。
身侧因为剧烈摩擦而腾升的高温骤然又消散,夜深在和雨曦眼神交流示意她先带着杰斯卡去处理霍尔娜的事后,又转头冷眼望向风刃飞出的角落,目光似乎穿透了荆棘交错的骨刺丛林落在了什么身影身上。
“滚出来。”
他冷声开口,神色里带着几分对面暗处躲藏的老鼠一般的烦厌,除了霍尔娜以外还有人守在这里并不是令他意外的事,但一直偷偷摸摸藏于暗处还放冷枪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无比烦躁。
“有利用别人窃取古王力量野心,却没有光明正大站在我们面前胆子吗?”
早在他的预想里,会出现在这个巢穴底下的就不止库格国总部的势力,墨楚说过想要争抢古王的势力大有人在,其中一手造成了霍尔娜一家悲剧的那些幕后黑手也肯定在其中。
他知晓那股势力与墨楚也息息相关,连高层和墨楚都有些肆惮的组织当然会有自己的特别之处,从他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开始他就对其十分关注,来到这里也本就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于那个组织产生交集的机会。
这一次双方对风王的争夺于他而言本该是明面与那股势力对上的机会,他本以为能够借这个机会对那个组织多些了解,没想到居然却只在这片巢穴里等到了一个畏首畏尾的家伙。
不知是因为受到了夜深的话语影响,还是知晓自己藏匿已没有任何意义,藏在暗角之处的人影最终在夜深的目视之下穿过骨刺交错的缝隙走出。
来者脚步不急不缓,像是格外淡若释然。
那个在暗中一直藏匿的身影是个身穿一身黑袍的男人,男人的个子不算矮,但他几乎全身都罩在黑色长袍之下,让外人难以看清他的体格,那张唯一裸露在外的脸也被一副形态奇怪的鬼面所遮盖了大半。
这样的服饰装扮让人乍看会觉得自己撞上了邪教组织,只是眼前的“邪教信徒”似乎并不会四处传教,就连出现也很少见,在暗中操纵局势变化似乎才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他们也比一般的邪教野心要来得大得多。
那张大体呈黑白交错色彩的鬼面面具之上有些许会在黑暗之中透出荧光刺眼的红色线条,就如同杰斯卡过去所向夜深描述的那般,随着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脸上的鬼面会随着光线与角度的变化在其中隐约闪现出一个暗金色泽的芒辉倒三角,那个诡异的图案形状闪烁,会让见到它的人觉得自己在被恶魔之眼注视。
夜深则在光线轴转看清那个特殊图案的一刹那,脑中模糊的记忆碎片好像一下突然清晰,记忆里的相同图案在脑海深处呈现,连同他眼前所见的恶魔之眼将那个令他莫名熟悉的图案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眉间不由自主地微皱了皱,此刻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记忆里的那个图案到底来自哪里。
因为眼前的男人走到他面前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危险对象临近让他必须得集中更多精力应对眼前的事情,在这个随时都可能发生异变的巢穴里,他需要保护的对象不只一个,他要面对的敌人也不只一个。
男人在夜深面前停步的那一刻,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落而过,嘴角勾起了几分夹带着轻蔑的笑意,随后他突然开口,有些沙哑的成年男声在已经慢慢回归寂静的洞穴之中响起。
“库格国如今这样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会放到这种地方来,是已经没有人手和我们抗衡了吗?”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觉占据优势局面的轻挑,他似乎已经在夜深等人进入巢穴的这段时间里确定了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再无其他的人存在,此刻在他的眼里库格国的总部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库格国似乎是错估了这次任务的价值,没有派任何训练有素的军部人员或是任何看起来经验资深的专员来到这里,也可能是因为这片洞穴之外的异动所以前往这里的任务队伍早就被拦截打散,总之不管如何,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有三个还未成年的小孩。
虽然他也清楚能够被库格国高层挑选来执行这种任务的人即使是小孩也会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但是在他眼里无论如何特殊都不可能能敌过自己,所以此刻他眼里自己在这场博弈之中有绝对的胜算。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居胜者的气息根本就不屑于隐瞒,可是这样的神态一举一动落到夜深眼里只让他觉得可笑,他冷笑着毫不示弱的出口回讽道:
“看起来你们的组织应该也很缺人手,不然也不会放你这样的货色来接手风王的事。”
“真是嚣张又让人火大的话,现在库格国的年轻人都这么没教养么?”男人对于夜深的嘲讽不以为然,“会出口说大话的家伙我见过很多,但是能够活到最后的很少。”
夜深看不见对方在面具下被遮掩的表情,但是他注意到男人这句话音落之后头部动作短暂停顿了刹那,似乎是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说起来你这张脸。。。有点眼熟。”
男人忽而出口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但是很快却又兀自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否认了自己的什么想法。
夜深没有错过他这样看起来有些异常的细节,但是却也并未过多去联想,只是目光悄然垂落于男人一直侧放在身侧的手上。
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其实并没有主动出手和他们硬碰硬的打算,之所以慢悠悠的走出来还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霍尔娜身下的召唤咒法只有她那么一个孩子的魔质来支撑是不可能足够的,而维持那个阵法的另一部分魔质就来自于眼前的男人,这件事对于夜深这种有着特殊魔质感受能力的人来说是摆在明面上无法遮掩的秘密,而他没有动手的原因也一样。
除了想要从眼前的男人嘴里套出些许信息以外,他也需要吸引对方的大部分注意为雨曦争取时间,破除封印的咒法雨曦比他擅长,在男人恼羞成怒做出更加极端疯狂的选择之前,他需要给雨曦争取足够的时间。
夜深回头扫望了身后的雨曦和杰斯卡了一眼,后者停留在他身边不远处一直留意着霍尔娜的动向,雨曦和杰斯卡刻意没有与法阵之中的霍尔娜靠的太近,而是状似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靠在一起。
杰斯卡满脸忧愁的抓着雨曦的手臂不断呼唤着霍尔娜这个无人应答的名字,雨曦看起来则似乎想要阻止他继续靠前走进危险区,而男人察觉不到视线死角里,雨曦被遮掩的指尖在悬空中书写着反制的符文。
霍尔娜身周的血色法阵还在如常的运转,男人也依旧站在几人不远处僵持,没有做任何多余动作的打算,女孩的吟唱声还在继续,只是逐渐变得越来越低,而且原本清晰可辨的女孩声音中逐渐出现了诡异的辅声,好像在这片巢穴之中有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与她诵念同一个咒文。
仪式似乎在几人的僵持之中逐渐走向了尾声,巢穴之中一直于石壁里流动的巨大魔质开始源源不断地沿着那些接连在顶端冰层的晶柱涌向那具巨大的骨架,同时也有部分魔质流涌向那只从仪式开始之际就一直停留在霍尔娜身上的巨大猩红色眸子里。
接着,那些属于古王的怪物力量开始从血色法阵之中逸散而出,钻涌进女孩畸变瘦小的躯体,开始侵蚀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
霍尔娜的神色瞬间就因为血肉的反噬和压力带来的巨大痛苦而变得扭曲,可是她还是仍旧跪叩在地上,好像已经没有气力再站起,口中的吐词都开始变得艰难。
这不是召唤术,这根本是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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