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书在考较完王新的功课后,对王新的功课很是满意,他走前提笔给王新写了三封信,一封拿去山西办户籍的迁出,一封是写给丰县的县令,吩咐他帮忙解决王新一家人户口的迁入问题,最后一封是举荐王新去公办学府学习,及交代学府替王新办理明年参加科考的事宜,王新和王志武父子拿着这三封信激动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是那种在绝望中突然获得重生后爆发出来的感慨!他们父子这些年实在是被压制的太苦了,可以说看不到一点出头的希望,要不他们也不会祖孙三人破釜沉舟般的来京城寻求帮助,再不想办法继续被打压下去,就不仅仅是能不能出头了,而是活都活不起了!
可是到了京城后,他们不仅见到了自己的亲人,还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再回想以前憋屈的日子,自然情绪上会有大的波动了,小柳他们也算是过来人自然都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梁尚书走后,奶奶让小崔管事按梁尚书留下的地址给她大舅舅一家送去了拜帖,相约明天上午她们祖孙前去拜访,等到了黄昏时分,小崔管事才回来了,随着小崔管事回来的还有一个老年妇人,那老年妇人一看到奶奶,就激动的哭泣了起来
“婧儿小姐,你还认识奴婢吗?”
“你是大舅母的陪嫁丫头,萱草?”奶奶不确定的问道
“是,是奴婢,难得婧儿小姐还记得奴婢”萱草边说边擦着眼泪
“萱草,我大舅舅和大舅母可都还好吧,其他家人也都还好吧”奶奶拉着萱草的手问道
“好,好,劳烦婧儿小姐惦记,我家老太爷和老夫人身体都好,都好,大家都很好”萱草面带笑容地说道
“今天老太爷接到您的拜帖,可是高兴得很,说苍天有眼,给我家姑奶奶留了香火,我家老夫人也是高兴的哭了很久,说总算盼着有姑奶奶家的消息了,还说她的斋没白吃,改日一定去山上还愿谢菩萨保佑如”萱草是个健谈的性子,一见奶奶嘴上就说个不停。但显然奶奶已习惯萱草的健谈了,而且很享受萱草的唠叨给她带来的快乐。
“婧儿小姐,你可是老了许多啊,我来之前,脑子里还是你扎着双丫髻带着大红头绳的样子呢,没想到你都有孙女了,诶呦,您这孙女,怎么和你当初这般大的时候长得一样啊,都那么的精致可爱,外人打眼一看呐,就知道你们是嫡亲的娘俩,有血缘关系,因为实在太像了!”萱草看着小柳赞叹道
“萱草姑姑,你还是这么健谈啊,你这性子也是一点没变啊”奶奶满脸回忆的说道
“我的婧儿小姐呀,人都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呀,这脾气多年下来就这样了,改是改不了了!
其实啊,有时候我也挺讨厌我这张嘴的,怎么就闲不住呢?有一段时间我就想学学丹桂,凡事都长长心眼儿,少说话,可是,就学了几天,我就憋的难受,后来你大舅母就和我说,萱草,你快说话吧,你再不说话,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快憋疯了!”萱草边说边学着奶奶的大舅母说话的语气,逗得奶奶忍俊不已!
“你大舅母就对我说:萱草,你就是你,不用学别人,只要你永远是这个脾气,就说明咱家日子好过没遇到坑啊槛啊啥的,你咋就是咱家的开心果,有你在我们就觉得再难的日子也不会难捱”萱草颇为自得的说道
“大舅母是有大智慧的”奶奶说道
“嗯嗯,今天你大舅母让我跟过来就是让我先替她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还有就是让我告诉你,他们都很好,让你先踏下心来,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明天我就带你们去见你大舅舅和大舅母。
你大舅母还要我转告你些话,她说让我告诉你:婧儿,这些年我们都历经了太多的磨难,多年下来大家能见面是好事,我们都要高高兴兴的!再有,你母亲自小是你大舅舅和大舅母照看大的,感情相对于其他人要深的多,而现在,你大舅舅年纪大了,已经禁不住任何风吹草动了,你母亲那些不太好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他了,省的他听了心情不好,”萱草收起玩笑难得正经地转述着奶奶大舅母的原话
“我那大舅舅身体可是有哪里不对”?奶奶听着这话觉得有一丝不对,不禁问萱草。
“这个,是这样,我家老太爷现在已经不能起床了,现在当家的是你二表哥,”萱草迟疑了一下说道
“为什么是二表哥?不应该是大表哥吗?我记得大表哥做生意是把好手,二表哥学问做得好,怎么二表哥转做了生意?他怎么没有参加科考进仕途啊?”奶奶听到萱草说到大舅舅家是二表哥当家不禁有些奇怪,蓦地她忽然就想到了王志武家的遭遇,不禁期期艾艾地问道
“萱草,大舅舅一家是不是因为我父亲的事被牵连,所以二表哥也向我堂弟一样被打压不许他参加科考?可是就是二表哥不参加科考也没有绕过大表哥让二表哥当家的道理啊,莫非这里边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婧儿小姐,你大舅舅家之所以是你二表哥当家不是你大表哥当家,是因为,是因为你大表哥他已经过世了,他已经不在了”萱草低头摸着泪说道
“我大表哥过世了?他才多大?怎么会这样呢?他是意外还是?”奶奶有些不敢往下说的看着萱草
“就是你想的那样!大爷是因为姑爷的事被牵扯在里边才丢了性命”萱草愤愤地说道
“当年姑爷出了事你大舅舅知道后,立马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消息,但当时我们府上的老太爷你的大舅舅打听到的消息是说我们姑爷顶撞了贵人被押走了,我们老太爷就琢磨既然是顶撞了贵人那不如就去托人和那贵人说项一下,多出些钱打点过去,给贵人赔个礼,请人家放过姑爷一家!于是老太爷就让大爷去京兆尹询问他们将姑爷你们一家人压在哪里了?可不可以探望一下,和姑爷具体打听一下到底顶撞了哪位贵人,好确定去找谁”萱草讲到这里,垂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气愤地说道
“结果那京兆尹的手下一问三不知,大爷见状就觉得事有蹊跷,就在私下里悄悄给那手下塞了一些银票,那手下才半隐半露地说,你父亲和你们娘俩一家人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至于有没有命也是说不准的。大爷当时就闹开了,说我姑父也没犯什么死罪官府怎么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就将一个朝廷官员全家都给害了呢?还说如果京兆尹如果不给个说法他就要去告御状,那手下见大爷闹起来了就溜了,大爷在京兆尹衙门闹了翻天也不见衙门有人搭理他,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动了,不该这样明着来闹,应该先和你大舅舅商量一下才对,于是他就带着人打算回家找你大舅舅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结果就在快到家门口时,就被一辆狂奔的马车给撞倒了,并给狂奔的马的马后蹄踏到了心口后又被后边的车轮碾压了一下,就这样等将人抬到家交代了几句话后,人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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