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飞鹗一想定,缓步走出室外,只见月色凄迷,秋风侵衣生寒,厉场中黄尘弥漫,肃杀萧瑟。
他打量四外无人,矮身一塌,猛然长身,穿空斜飞,掠过墙头,往树丛中落下,辨明星宿方位,向北放足疾奔驰去。
他一面施展上乘轻功穿林拂叶而行,只觉得神明内疚,忖道:“究竟人家有恩于我,何故不辞而别呢?有背君子涉世之道,未免德行有亏!”
想着,不禁脚步一顿,只感进退两难,踌躇无计。
他存身一片古木参天密林中,月色照射不及,阴暗异常,伸手不见五指,有两条人影疾闪而入,他正陷于傍徨沉思之中,一无所觉。
裘飞鹗深明忠恕之道,倘使那老人不急于有意将满小青托付于他,也不致就此悄悄不告而别。
他正感为难之际,突闻一声桀桀怪笑从耳边响起,蓦地一惊,只见一条黑影往自己身前疾扑而来,身形疾往后飘,还未定身,猛感一阵劲风从后袭来。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前后受敌,乍惊之下,不能辨清两人是谁,只觉得前后两种不同的掌力挤近而来,赶紧身形一侧,双掌倏的一分。
掌力未接,人已潜龙升天而起,蓦然掉首,往外刺出,身形向下一落,站足又起。
只闻身后腾起阴森森的冷笑道:“好狡猾的小辈,你能跑得了吗?”
裘飞鹗充耳不闻,疾往前奔,他自问道:“今晚自己为何见状退缩,焉能配说志在江湖?”
他虽然如此想着,可是有种潜在力量驱使他不由自主地两足放快挪动。
只觉得身后衣袂带风之声,瑟瑟而振,显然两人穷追不舍,半个时辰过去,不觉驰出数十里远,但仍在山巅间奔行,越崖跃涧,疾逾闪电。
但闻后面两人不时发出咒骂声,宛如附骨之蛆般,不即不离的追着。
他见这么久尚不能撇开这两人,心中微微急躁,怒气突涌,身形猛地一旋,双掌甩出一片奇猛无比的潜力。
身后两人一劲地向前追赶,不料裘飞鹗旋身出掌,幸亏这两人功力均非凡俗,藉前冲之势一点,身形仰拔,倒翻半空,轻飘飘地落下。
裘飞鹗仔细打量这两人,只感面目仿佛甚熟,寻思之下,恍然认出就是冷面四杰其中兄弟两人,不由沉声说道:“阁下四昆仲不敢招惹逍遥先生,却向在下寻事,为的是什么?”
冷龙阴阴一笑,道:“龙飞令符?”
裘飞鹗心中猛震,面色微变,道:“阁下说话太也无稽,什么龙飞令符,恕在下还是初次耳闻,既然贤昆仲穷追不舍,胸中必有所见,但不知是亲眼目睹还是听闻?”
冷龙似乎一怔,向乃弟直望了一眼,冷笑道:“冷某从沈应龙口中得知,还会错得了吗?”
裘飞鹗不禁朗声大笑,清澈响亮,山谷回应。
冷氏昆仲两人不知裘飞鹗大笑何意,大为惊愕,冷虎忽大喝道:“你笑什么?”
裘飞鹗大笑之际,暗暗痛恨沈应龙出身名门,心地如此
歹毒,那晚自己一步之先,才将龙飞令符到手,先前还不知那人是谁,如今已然知是沈应龙。
他连日来频逞凶险,应变对敌经验为之大增,藉此大笑,暗中已想定对策,笑声一停,遂道:“在下今如断然否认,贤昂伸甚难采信,但在下只请问一点,不知贤弟昆仲能否答覆?”
冷龙更为之一怔,道:“有话快说!”
裘飞鹗笑了一笑,道:“龙飞令符失去之时,想必贤昆仲也曾在场,试想在场的均是当今武林中显名负誉的高人,那人在如许高手云集之中,能将龙飞令符夺去,其身手之高可想而知,贤昆仲眼力过人,在下有如此功力?”
冷龙,冷虎不由面面相觑,心中忖道:“此人言之成理,夺去令符之人,功力强弱尚在其次,但胆勇机智超人一等之论,自不待言,这人莫非真的不是那晚夺符之人,然而沈应龙为何言之鉴鉴,确认不假,其因何在,还有……”
只听裘飞鹗又说下去:“龙飞令符是当年尊称当代武圣百臂上人信物,不但武林各大正派见符如见人,听令符差遣行事,就是绿林枭雄,江湖怪杰也对令符敬仰有加,所到之处,争斗立解,可有其事吗?”
冷龙情不自禁点首。
裘飞鹗朗声一笑道:“这就是了,倘使令符为在下所得,此时取出,贤昆仲是视若无睹,还是俯首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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