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走,一面回味陈耕农所说,忖道:“俗云‘交少莫如信老’,陈耕农经问俱丰,眼见无虚,一个人内心难测,他既有此嘱咐,还得听信才是。”
亏得陈耕农有此一提,日后裘飞鹗适时察觉沈应龙阴谋,逃过数次大难危险。
也不由想到葛蓓珊今日面幕遮掩她那绝世艳容,使他惘然若失,爱美是人类的天性,然而真正的美,是难以用言语,文字来表达演述的,这是个人心灵上的启示,主观的看法,美,令人有种特殊的快慰。
葛蓓珊的确是美,美绝人寰,不但是裘飞鹗,任谁均要为她神魂颠倒。
在裘飞鹗看来,与其说是为她人间殊色所颠倒,不如说是受了葛蓓珊眼嘴所吸引,那明亮妩媚双眸中,嘴角噙着微笑,似隐隐蕴藏着无尽情意,令人永生难忘。
他那忧郁的眼神,似乎更忧郁了,微叹一口气,一脚迈出镇街,立即施展上乘轻功飞奔而去,
沈庆龙与钟奎已不知去向,略一忖思,足下毫不怠慢向一片丛林内掠入。
约莫半盏茶时分,裘飞鹗驰出这片丛林,眼前只是起伏不定的山丘,仍是未见二人身影。
他暗暗诧异,深恐沈应龙遇险,不论沈应龙是否如陈耕农所说的心术不端,在目前可说是为自己挺身而出,打抱不平,总不能撒手不管。
他存着尽其在我心意,略一张望,两足一蹬,身形拔起,往右侧高岗上落下。
驰出十数丈左右,秋风过处,隐隐听得二人话声传来,却不似拼搏喝骂,宛如良友阔别重逢,絮絮不休。
裘飞鹗惊诧不止,循着语声悄悄走去,语声愈来愈近,似由下而上,已分辩出那是沈应龙与钟奎的语音。
身前有株枝叶翳密的大树,裘飞鹗揉身而上枝梢,拢目一望,只见沈应龙与钟奎相对坐在岗下一块青石上,絮絮而谈,神色甚为和缓,偶而发出一两声豪笑。
裘飞鹗见状直是摇头叹息,正邪不能并存,水火不能相容,各成极端,而今日所见,委实大违常情,果然武林之内瞬息万变,人心难测,防不胜防。
他心情至为懊丧,悄然下树,返回滨阳镇后,迳去客栈见那铁竿矮叟陈耕农,却见两扇房门仍然紧闭着,用指节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失望之下,掉面又往客栈之外走去。
不知怎的.这滨阳镇街上武林人物居然如此之多,形形色色,徜徉漫步街头,飞花谷手下仍然东一个,西一个倚立墙边,神态懒散,张望着来往行人。
这一切,却是暴风雨前兆,可惜裘飞鹗初涉江湖,虽然见出有异,却不知武林杀劫,正由这滨阳镇上开始,几乎蔓延整个江湖。
裘飞鹗腹如雷鸣,走进一家酒楼,点了几味菜肴,轻酌低饮。
他思忖着方才忍受着虬龙判钟奎奚落的情景,令人难以置信,由于他那忧郁的气质与倔强的天性,使他养成凡事冲动的性格,而今日竟能忍受钟奎他那咄咄迫人的态度,自觉奇怪。
蓦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目一望,只见是沈应龙露出爽朗的笑容,向他座前走来。
裘飞鹗不禁“哦”了一声,立起抱拳笑道:“方才蒙兄台片言解纷,铭感五内,在下赶去郊外,遍觅兄台无着,只好怏怏而回,谅此贼必受兄台一番痛骂逃去。
沈应龙微微一笑,在侧首坐下,道:“些许小惩,何足挂齿,不过兄台明明具有一身好功夫,如此深藏不露,负重忍辱,使沈某自愧不如。”
裘飞鹗大笑道:“沈兄失眼了,兄弟不过是马场小伙计,讲究是身灵腿活,力大武勇,哪里来的—身上乘武功。”
沈应龙大为失望,此人善于矫揉做作,令人不测,仍然微笑道:“可惜,可惜,以兄台的根骨,日后尚遇明师,成就当在沈某之上,只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裘飞鹗当即告知,两人似是知已良友,把盏痛饮,谈笑风生。
两人座头临窗,可瞥见街上行人来往频频,裘飞鹗忽发现虬龙判钟奎漫步街心,一双怪眼东张西望,遂故作惊愕之色,凝视着钟奎。
沈应龙也瞧见虬龙判钟奎,面色甚是平静,当下笑道:“裘兄可是见钟奎安然无恙,有点诧异是不是,却不知沈某竟与他打出了交情。”
裘飞鹗愕然望着沈应龙,一语不发。
沈应龙微喟了一声,道:“难怪裘兄满腹疑云,如今武林中酝酿着一件大事,沈某不过是利用钟奎,使他们自相残杀,剪除一部份阻力,坐收渔人之利,若妄逞武勇,将使正派元气大大斫伤。”
裘飞鹗见他说得诚挚,点点头道:“沈兄见事之明,自非小弟下愚所能及。”
沈应龙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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