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豪面色冷漠,摇头道:“未必如此容易,裘小哥,老朽在武林中素以冷僻着名,轻不受人之惠,目前事急,老朽无暇将一切详情告知,这魔头必在一个对时以后,向你施展毒手,老朽为你指点一条生路,小哥马快,可朝西南方疾行,只在一个对时以内赶到茅山狮子崖下,生命便可无虞了。”
裘飞鹗如坠入五里雾中,不知所云,见诸葛豪说得如此慎重,不由不信,忖道:“江湖之上,那有这光怪陆离的事,自己与郝尘并无怨隙可言,为什么要致自己于死。”
事既如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匆匆立起,道:“那么,老丈就不怕郝尘再度寻仇吗?”
诸葛豪淡淡一笑道:“江湖寻仇,一次即已清结,除非老朽向他再度招惹,小哥,你赶紧快马加鞭吧!”
裘飞鹗望了他们一眼,昂然提起包袱,大踏步而出,耳畔隐隐听见诸葛豪叹气声。
走出门外,命店伙牵来乘骑,问明茅山路径,飞跃上骑,泼刺刺奔雷掣电而去。
云淡天远,风急雁过,衰草黄叶逐天漫飞,眼前云树掠逝,山径分外崎岖难行,裘飞鹗在马上烦燥不安,才出得江湖,就逢上这种逆心之事,甚至现在自己还在莫名其妙中。
他本屑于忧郁,幻想双重气质,思绪纷歧,他不知事情为何临到他的头上,诸葛祖孙冷漠怪僻,普天之下,也难找出这么一对不近人情的人……左思右想,不得其领,不知不觉入得茅山区域,沿途只见岗恋绵密,林萌蔽天,他不知狮子崖在何处,盲目驰骋,只朝山势崇高处飞窜。
蓦地——
一声阴森怪笑扬起,宛如枭鸣,路边林中忽扑出一条极快的人影,捷如鬼魅,跟着一片排山倒海的巨飚袭来。
裘飞鹗早在怪笑声起已自警觉,退蹬借劲,嗖地斜飞一丈开外落下。
他落下之际,耳畔只听自己乘骑一声悲鸣,四面——瞧,只见马匹四蹄全折,倒地死去,萎叶衰草卷游半空,弥漫飞扬,显然来人掌力雄劲无伦。
风砂中,立着一个身穿黑衣长衫,身颀而长蓄着两撇短须之人,一双怪眼闪烁地望着自己。
裘飞鹗眼见自己乘骑,口鼻沁出腥红血液,不由痛惜万分,打量了那人一眼,怒道:“尊驾何故出手暗算,莫非尊驾就是郝尘吗?”
那人听得一怔,忽又纵声大笑道:“无知小辈,我家谷主岂是你能称呼的吗?”
裘飞鹗一声大喝道:“那么你来意为何?”
那人阴恻恻地一笑,道:“奉谷主之命,来取你之首级!”
裘飞鹗被这么一说,反而豪气顿扬,用手拍子脑袋一下,笑道:“在下这颗头颇虽不值钱,要取下来,也不至于似尊驾说得么容易。”
话声一落,忽闻林内起了一声轻笑,那人神色疾变,反身双肩微振,穿空斜飞,扑入林内,身法轻灵无比。
来人来得快,去得也急,裘飞鹗不由怔得一怔,忽见林中射出一条白线,势如电疾,堪近裘飞鹗近身三尺处,来势陡地变缓,似一张落叶般飘至。
裘飞鹗疾仲五指一探,将来物捏住,定睛一瞧,只见是一小方白纸,用赭石书写密寥寥八字:“君在危中,速向西奔。”
笔力秀劲,显然是一女子手笔。
裘飞鹗不禁惊讶地双眼觑望林中,静荡荡地下无人影。
裘飞鹗自忖道:“真好没来由,自己一不惹事生非,一不截梁寻仇,为何危难竟临在自己头上,恐怕至死还是不明不白。”
想着,足下一动,迳向西奔去。
煦日丽照,秋风盈耳,眼前黄萎萎地山丘草坡,一列列短林如飞掠过。
半个时辰过去,裘飞鹗深入山区,只见奇峰插云,危崖盘耸,木荫腾翳,篁翠枫红,似此万山绵亘,他不由停下脚步,旁徨莫知所往,他失悔出得牧场时,未携兵刃,与其盲目的飞奔,不如出手一拼,试试五年所学是否枉费光阴,说不定可在截阻来人口中套出真情。
他忽然意起怀中尚有两筒“毒腾棘”,名虽为棘,其实是针,为一寸径口紫铜圆筒,内有一百八十九支毒腾棘,分
九次发射,一次廿一针,由筒上簧控制,擅破气功,见血封喉,端的利害无匹。
这毒腾棘本是常彤持有,为裘飞鹗偶然得见,爱不释手,常彤举而赠之,并传他用法,自称这两筒毒腾棘,并未一用,武林中绝无人知其来历,但此物阴毒非常,不遇强仇大敌,切忌施用,且配制困难。
他一想起两筒“毒腾棘”,便将它放在趁手之处,以备必要时施出。
这时,翳密树林中嗖嗖窜出数条人影,瞬眼,将裘飞鹗团团围住。
袭飞鹗只见四个黑衣劲装大汉,双目炯炯逼视自己。
当前一人满面诡笑道:“兄弟奉谷主之命,相请阁下一见。”
裘飞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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