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忙上前去敲门,把这院门拍得砰砰作响:“紫鸢姐姐——紫鸢姐姐!”
不多时,门后传来了紫鸢的声音:“青梅?可是王妃来了?”
宁王妃上前一步,眼看就要走出纸伞的范围,在旁为她撑着伞的红芍连忙跟着上前了一步。
宁王妃望着这紧闭的院门:“紫鸢——”
“王妃。”紫鸢的声音隔着院门传来,“天花有极强的传染性,奴婢现在不能开门,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郡主现在情况还好,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想来宫中的御医肯定也会很快发现郡主得的是天花,会给郡主开药,王妃不必担心。”
宁王妃站在雨中,总觉得从院中隐隐可以听到哭声。
她想着自己女儿在里面明明数日前还好,一下子情况却变得危急起来,只感到心如刀绞。
又想着自己的大丫鬟是这样的果敢,知不知道她这样把自己也锁在里面会怎样?
站在她身旁的红芍安慰道:“王妃不必担心,紫鸢姐姐小时候是得过天花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一眼就认出柔嘉郡主身上出的红疹,判断出她得的是天花。
“没错。”紫鸢也在院中说道,“这天花虽然奇毒,但是得过一次,便不会再染上第二次了。”
可即便是这样说着,知道柔嘉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没有亲眼见到她,宁王妃还是放不下心。
就在这时,雨中又匆匆地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极为稳健,宁王妃一听便知道是夫君回来了。
“王爷——”她站在伞下,转头朝着身后望去,果然看见宁王大步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在他身后撑伞的小厮几乎要跟不上他。
一见宁王过来,宁王妃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宁王忙扶住妻子,站在伞下望向院门,却发现女儿的院子已经被封锁了,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宁王妃泪盈于睫,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红芍便代替她回答道:“回王爷,这是紫鸢封锁了院子,郡主得的是天花。”
宁王握着妻子的手臂,说道:“你们已经知道了?”
宁王妃望着宁王,听他说道,“方才宫中已经来人传过话了,太医确诊柔嘉得的是天花,那日给她来看省的徐太医也感染了。”
“那太医可有什么办法?”宁王妃握着丈夫的手,颤声问道。
宁王摇了摇头,忧心的目光看向着那紧闭的院门,说道:“没有办法,只能等她自己熬过去。”
宁王妃听着这话,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这么晕过去。
……
大雨倾盆,雷声一阵响过一阵。
院中的树上,雪球儿不在那里,平日里都呆在上面的另一个身影也不在那里。
而书房中,谢易行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跟自己下棋了,在他对面坐着他戴着面罩的影卫,他执白,白翊岚执黑,两人坐在这里对弈。
风声急,雷声吼,白雨跳珠落入棋盘,可那该落的黑色棋子却一直停在半空中,久久都没有落下来。谢易行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见他面罩之上的那双眼睛在望着不知什么方向出神,心思全然没有在这棋盘上。
谢易行于是抬手把白子扔回了棋盒里,然后在桌面上敲了敲。
等坐在对面的人回神,他才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翊岚在面罩后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不知她现在怕不怕。”
谢易行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想着谁。
他一挑眉,想知道她怕不怕,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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