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的一声巨响。
护卫猛地拽开木门,门板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甚至震得土墙上‘窸窸窣窣’落下一股灰尘,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有些森然地问道:“谁说的?”
门外的乡绅吓得浑身战栗,有些结巴地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啊”
护卫渐渐露出一个狞笑的表情,缓缓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利刃搭在他的肩上,光亮如镜的刀身折射着火把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问你,”他逐字逐句地道:“谁说的?”
气息忽的凝固,仿佛下一秒有人就要血洒当场。
刘初安慵懒的声音透过窗子传来,“吵什么,有事明天再说。”
那乡绅如蒙大赦,僵直的身子软了下去,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护卫嫌弃地撇了撇嘴,‘锵啷’一声收起腰刀,骂了一句:“还不快滚?!”
四五个家丁连忙上前搀扶起他,半拖半拽的,头也不敢回地抬走了。
关上了门,护卫走回刘初安窗前,恭敬地道:“小姐,他们走了,您继续睡吧,我带一队人守夜。”
他贴着窗,许久未等到刘初安的回话,却听见房门响了一声,披着大氅穿戴整齐的刘初安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睡?”刘初安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正主还没来呢,睡什么睡。”
“谁?”护卫贴心地问道:“我去把人带来?”
抬头瞧了一眼夜色,刘初安吐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说道:“不用,再等一会儿,他一定会来的。”
宾徒县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土地海产如此丰饶,可百姓却穷的连灯都点不起。
起初刘初安以为是乡绅兼并田地,导致百姓无田可耕,只能捕鱼所致。
冯远却说本地田地皆归百姓所有,乡绅小吏并未从中插足。
那就要问问这位县太爷,是不是想了什么法子,从中克扣百姓余粮了。
如今这县太爷派来送礼的小喽啰被打发了,那他本人也该下场了,毕竟这种事,卖个乖还是有活路的,但要是装着不知刘初安在此处,就说不过去了。
刘初安天生体弱,在寒夜里站了不到一刻钟就冻得受不住,只觉得从骨子里发寒,吸进口中的寒气几乎将肺子冻住。
刚转身准备回屋子里暖和一会儿,就听见马蹄踏着积雪赶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谁?”门外守夜的护卫出声阻拦。
一个身穿青衣的精瘦男人翻身下马,对着护卫拱手道:“在下宾徒县县令,侯羫,前来求见刘小姐。”
“让他进来。”院内刘初安说道。
木门再度打开,刘初安借着火把的光,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眼。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面容枯槁,蓄着山羊须,身穿青绿色宽袖袍子,腰间系着牛皮革带。
他极瘦,站在那里仿佛枯树的枝杈,孤零零地在寒风中打着摆子,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样。
“下官宾徒县县令侯羫,拜见刘小姐。”
侯羫上前几步,双手合在胸前,认认真真地作了个揖,仿佛这一幕他已经预演过无数次一样,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沓。
刘初安嘴角扯起一个标准的微笑,故作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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