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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第1页)

入迁的那天,又是白丽艳说情。她说司徒青云是大哥白英渡的知己好友,犹如兄弟一般,让他迟知道不如早知道,让外人都知道了能让自己的人不知道?让他当亲信说不定他老子也高兴,还可利用他老子,笼络一些江湖人士,为将军所用……方国安见白丽艳妖媚如花,点头连说“好,好”。

这一日,方国安大摆宴席,与以往不同的是,不邀请属下的文武官员,而是专门宴请督工的健卒和工匠。

新居金碧辉煌,气派非常,四周松竹环绕,里面亭台廊榭,池塘假山,嘉木花草一应俱全。

酒过三巡,健卒和工匠等待着方大将军露面,可以当面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健卒们可以捞个一官半职,而工匠们则企望丰厚的赏赐。

方国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中高擎着酒杯,命亲信给各位斟满了酒。健卒工匠们站了起来一干而尽,等待着方国安发话。方国安笑道:“都干,都干,好嘛,好嘛。”不一会,健卒工匠们先后感觉到腹中不对,连忙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扭曲着身子,脸色由白转青,七窍中流出鲜血。

司徒青云恐惶莫名,手中的酒壶掉落地上,地面上霎时冒起一股青烟,显见酒中已下了剧毒,一探各人鼻息,全已断了气息。他吓得浑身发抖,语不成句地道:“是谁……在……在酒中下……下了剧毒?”梁方吾微笑不语,黎山雕沉着脸看了方国安一眼,蓝罗多双眼滴溜一转,张了张口,又把话咽回肚里,祝大义却道:“是呀是呀,这是怎么回事?”

方国安哈哈大笑道:“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嘛,死几个人有啥了不起,为新居的安全着想嘛!”

司徒青云嘟囔道:“他们为你卖命,想不到你如此狠心,为自己金屋藏娇竟要杀人灭口……”他刚想一剑刺出,背后的几个护卫早已将他按倒在地,方国安怒喝道:“对这等不识大体,犯上作乱之徒拉出去砍了!”

假山后早已隐伏着一人,正是付景。近几日,他寻遍了萧山邻近的山乡小镇,总寻访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今夜他路过此地,凑巧见到了久别的司徒青云。他早已看得血脉贲张,但苦于未寻访到马士英的下落,恐打草惊蛇而不敢轻易出手。只要护卫们把司徒青云一拉到门外,他就立即出手相救。

屏风后走出妖冶迷人的白丽艳,道:“将军有没有想到过利弊?”她又对司徒青云道:“司徒兄弟,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事理呀?当你有权有势时就会明白,杀几个人又算得了甚么?”

司徒青云吓白了脸,哀求道:“夫人救我。”一下子跪在白丽艳的面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怕死,但一想到砍头的疼痛,又要与她永诀,心里忽地害怕了起来。原来心里有了一个女人,死是这样的可怕……

白丽艳喝道:“那还不赶快谢将军不杀之恩?”

司徒青云“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结结巴巴地道:“将军,刚才我说的是胡涂话混帐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宗衡嘿嘿冷笑道:“你小子还算聪明,你就不会说他们偷窃了府中的东西逃走了?将军已派人追查,抓住了绝不轻饶。”祝大义忙附和道:“对,抓住了绝不轻饶!”另外三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司徒青云心都在发冷打颤,道:“是,是,他们偷了府中贵重的东西逃走了,我亲眼看见他们向后山上跑了……”

沈宗衡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兄弟,你不仅聪明,而且变得可爱了。”

付景暗叹了一声,悄然无声地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国安虽不杀他,但已不把他当作贴身护卫,并不按白丽艳设想的把他留在新居中,而是派他在萧山城中看护旧院。他想离开这凶险之地,一想到白丽艳,又舍不得离开。

他一直不喜欢夏天的雨,夏天的雨使他烦躁。可现在他巴不得老天下雨了。自芒种后,天气躁热,直到夏至都滴雨未见。民间四下谣传:上天已警示世人,“金火战于昴度,又相犯太阴,主兵革,今年将有大劫难。”他不懂星相之学,却知明军和清军最终有一场生死之战,谁胜谁负难以预料罢了。

这日凌晨,一弯残月犹挂在中天,他被密探的叫喊声惊醒,原来送来了一份紧急军情。他不敢说出方国安的住处,一想到他正搂着白丽艳沉睡,恨恨地将密报丢在一旁。他的头脑还昏昏沉沉,刚想睡一个回笼觉,敲门声又起,他不耐烦地嘟哝道:“催命也该看个时辰吧?”对方道:“请速呈方将军,大事已不好。”他一看信封盖了火漆印,知是一封机密火速的军事信件,宿酒早已吓醒了大半,他从密探手中抢过战马,向山中的方向急奔。

等了好一阵子,方国安才出来,接过信件一看,顿时六神无主,半日作声不得。突然他对四护卫道:“你火速禀报马、阮两位大人,请他俩自作准备,方某已无法庇护他们了。”

原来信中密报清兵一半主力已突破富阳北峰山的关隘,因无雨久旱,富春江水仅及马腹,清兵从富阳渡江,已向明军包抄过来。

沈宗衡道:“是战是退,请将军早作决断。”

方国安瘫到在椅子上,放声大哭道:“这仗如何打,方某方寸已乱……”

白丽艳却镇定如常,道:“那将军也该快去召集部下,共商一个退敌之策,打有打法,逃有逃法。”

方国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道:“白丽艳,你先等着我。”带领护卫慌乱下山而去。司徒青云刚要离开,白丽艳扯住了他,道:“你暗跟在他的后面,一有变化速来告我,切记!要抢在老头子的前面。”

司徒青云暗跟着方国安到了府第,方国安正坐在堂上等待文武属僚的到来。待了许久,仍不见一人。他跨上战马,一路急奔到了江边。

几日不见,钱塘江水已下降了数丈,风平浪静,清兵已将大小战船列于对岸,旌旗整齐,战鼓急骤,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直达南岸。

南岸的明军早已乱成一窝蜂。不少官员将士已将家眷财物搬运到船上,正准备逃命。方国安原允许他们携带家眷,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一遇战事,有妻儿老少在军中,必然会殊死相拼。现在看来,他又错了。

方国安恼怒之极,大刀落处,劈下了几个要逃命官员的脑袋,但还是压不住阵脚。有的在混乱中扯起白旗,朝对岸驶去。方国安气急败坏地道:“凡是文官、副将的家眷都给我杀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违抗军令!”回头一看,沈宗衡和四个贴身护卫不知去向。他惊怖不已,慌乱中错勒缰绳,那战马前蹄腾空,几乎将他掀到地上,在原地转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密探来报道:“清军已从两侧包抄过来。”各营的将士一听,一哄而散。

方国安已回天乏术。他回到府中换上公爵的朝服,呆坐了半日。然后泪流满面地向东面拜了几拜,正欲起身逃命,大门被“轰”地推开,清军将领艾新角的大剃刀已指到了他的面前。他企图夺路而逃。清兵一拥而上,将他捆个结实。

艾新角瞪了方国安许久,说道:“将军是聪明之人,怎么如此不识事务?天道循环,皇天垂顾我大清。江干兵败,将军纵然忠心可嘉亦已留下骂名,何不学学洪承畴吴三桂,为我大清效力。”

方国安闭目不语。

艾新角走下来给方国安松了绑,命手下将随军的剃头匠前来,待剃头匠给方国安梳洗停当,艾新角从腰际抽出寒光闪闪的巨型剃刀。

方国安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道:“这……这不是要本将脑袋的嘛……为何出尔反尔了嘛。”他还是一口居高临下的”嘛”字腔。

清兵“哄”地大笑道:“不是要杀你,凡是重要的降将,艾将军都要亲自给他薙发,是一种礼遇和光宗耀祖之事,一般的人还没这个福份哩。”

方国安这才明白自己已从大将军一下子变为奴才。艾将军是主子,他是供人使唤的畜牲了。他期期艾艾地道:“奴才多谢将军的恩典。”从此他说话再也不带“嘛”字了。

大剃刀在前额溜过,头皮一片发凉,方国安还是忍不住流出泪来,这下倒好,不是和尚却成了半个秃驴,不是女人却拖着一条辫子。斯文扫尽,斯文扫尽,大明楚楚衣冠一朝尽成蛮夷之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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