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想吓死我呀…………”骂骂咧咧地立在远处直拍胸脯。
“是你自己要看的,谁知你又这样怕,还怪我。”孩子一脸的不高兴。
小蛇在孩子的手中扭捏不安,小头想竭力避开孩子的手掌。
付景上前扶住了脸色苍白的司徒青云。林紫薇惊魂稍定,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问道:“乖孩子,这是啥蛇呀?能告诉姑姑吗?”
孩子伸出指头指着蛇头说道:“你别看它小,它是蛇王。你看它头顶有一个‘王’字,毒性比大蛇毒好多好多倍,任何蛇碰到它都要逃。它是皇帝!只是它身子小,我怕被大蛇压伤。若不把它包好放在怀里,它早就溜出来扑上去了。”
蛇中也有王,任何蛇碰到它都畏惧之极,远者退避三舍,近者低伏着不敢移动。付景早年也听说了,却想不到蛇王是如此不起眼的一条小蛇,道:“啧啧,世事难料,就是一物降一物。”
“小弟弟,你别再摆弄了,求你快收起你的宝贝吧,可要管好了,别让它窜出来伤人。大哥哥刚才几乎被你吓死。”司徒青云的脸色这才泛出红晕,巴不得早点把小蛇收起来。
“孩子,你姓甚么呀?你爹叫甚么名字?”连付景也好奇心渐增,忍不住问道。
“我爹说了,名字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小孩虽然机警过人,但到底人小口快,说话不会拐弯骗人。
林紫薇和付景互看了一眼,微笑着略略点头,孩子的父亲大概是一位遁世隐居的异人。
孩子双手抓住绳子,蹲下转身把蛇头靠在肩背上,老气横秋地对三人道:“我可要回家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兴许是大人告别时的话听多了,他也学会了老江湖的口吻,说完,拖着蛇便走。人小蛇重,拖了几步便停下歇息。 。。
八、耍蛇顽童(中)
心情紧张时忘了饥饿,事过后饥火更加难熬。付景用刀拍了几下巨蛇的身子,见不再扭曲,确信巨蛇已死,上前道:“也不请我等到你家坐坐?这样吧,我来帮你拖。”顺手接过了绳子。
孩子搔了一会后脑勺,道:“那,那我……碰到诸位,真乃三生有幸,有请三位到寒舍一坐。”不知怎么,这话从小孩子口中说出,林紫薇听着总觉别扭,带着酸味,别是他家中人迎客时的话他照搬硬套吧?孩子在前引路,向东转过一个山弯到了一个悬崖边,左侧有一个谷口,谷口的平地上建有三间茅房,屋前用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院中左右两边各有一棵大松树。
孩子刚想张口呼唤,见右边的树上凌空高高地吊着个人,双手垂直纹丝不动。孩子立即闭口不语,打手势请三人停下脚步,休要高声叫喊。
咦,这不是明明上吊自杀么?救人要紧,林紫薇和付景飞身而进。林紫薇拧腰腾空而起,一剑斩断了绳索,付景刚想伸手接住,那上吊人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刚落地便破口骂道:“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坏了我的功夫!”
明明是上吊,怎么变成练功了?天下有练上吊功的么?付林两人呆立当地,一时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看他一身农夫穿着,精瘦矮小,一双眼睛与孩子有些相像,看来是孩子的父亲无疑。他一见孩子在篱笆外,便喝道:“整日撒野,又野到哪里去了?你若呆在我旁边,稍一阻拦,他们便坏不了我的功法。唉唉,我好不容易进入无我之境……又白练了。”
司徒青云进去拉住了林紫薇道,天下哪有像他一样蛮不讲理的人,别人明明好心救他,却得到一顿臭骂。他道:“我们走。”
“爹,”看样子孩子并不怕他父亲,道:“他们是好人,还帮了我哩,也不请人家坐一会。”
那汉子当着三人的面教训道:“你怎么分出他们是好人坏人?多少次教你不要把生人带回家来……”
那汉子分明不喜欢陌生人到来,这令林紫薇三人十分尴尬。
“对我好的就是好人,对我不好的就是坏人!”孩子咬牙挺劲把大蛇拖进了门里,“爹,你看,这大畜牲我已把它杀了。”
那农夫这才转怒为喜,道:“啧啧,它肥着哩!只是天气又转热,腌起来又不是时节,嗯,可以爆,炒,炖…………”他也不管别人在旁,独自扳着指头盘算着各种吃法。
付景见他行为古怪,毫无待客之意,说不定等他盘算清楚,便要下逐客令了。上前道:“付某等多有打扰,且坏了先生的清修,好生过意不去,告辞了。”
“先生?你说话文诌诌的,你看我像个先生?”精瘦汉子仰天大笑,“尔等现已打扰了,我要清修亦不能了,既来了,就不要想走了!”言语中似不怀好意。
付景暗自心惊,但不露出一丝神色,仍含笑道:“留下恐有不便,在下三人还要赶路。”
司徒青云按住了剑柄。林紫薇早已扣上了暗器,如对方一有动作,三人便一齐出手,先发制人。
那农夫围着巨蛇踱了一会步,对付景道:“你是个遇事不慌,性子深沉的人。那位夫人性格温和贤良,只是那位公子小哥年轻气盛,性子有些急躁任性。好了,我这人向来想说就说,想说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请别介意,留你们并无歹意。日已西斜,方圆几十里又没村落人家,权且辛苦一夜。”他令孩子引客入室。那孩子虽年少,忙着擦净桌凳,让座倒茶,招待来客很懂得礼数。
三人的心才稍稍松怠下来。
窗外的农夫围着大蛇转了一圈,翻转蛇身拉直了蛇身,那蛇腹上背下,尾巴仍在慢慢地弯曲。农夫捏住蛇尾“咔”地一声,尾巴也不动了。好大的手劲!三人在窗内都瞧得一清二楚,一想偷看别人武功有损自身的武德,三人忙低头喝茶。
农夫将蛇拖到树下角落处。他见屋里人瞧不见了,才伸出食指在蛇腹上一划,指头过处蛇腹破开,他又取出内脏中的心肝,胆,挂在树梢上,不一会整条蛇已皮肉分离,他又用掌沿当刀,将蛇身切成一段一段……
阵阵血腥味随风飘入屋内。
孩子在家中似规矩了许多,除了给林紫薇三人提壶续水外,就是不好意思地坐在一旁,机灵的目光不时地偷看着三人,似在监视着三人的举动。但到底年幼好动,不一会又忍不住伸入怀内拨弄他的宝贝。
单门独户居住在山坳之中,几与外界隔绝,能受得这份清苦的绝非一般之人。付景感到这父子两人都有许多不解之处。孩子在旁又不便与林紫薇交谈。人心难摸,看那人虽是农夫打扮,武功自是不弱,留他们入屋怕是另怀深意……但素昧平生,又无冤仇,纵然想谋财害命,三人也不怕他一个……他想到这里,心下略略宽慰。他问孩子道:“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吗?”
小孩扑闪着大眼,问:“啥是‘尊姓大名’?”付景道:“就是你叫啥名字。”
“噢,”孩子的脸上有些不高兴,道:“我爹叫我‘麻痘鬼,小毛头’,有时他高兴了又叫我‘小命根,小宝贝’,”他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不叫我的‘尊姓大名’朱小鹏。大鹏鸟的鹏,爹说是一种很大的鸟,可我没见过。”
大概是湿柴闷住了灶膛,隔壁一股浓烟飘了过来,满屋子烟雾腾腾,那边响起菜刀敲击砧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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