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第一波先遣的百人队伍已经悄悄地出发了。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不久,天空中下起的毛毛雨让带队的右大将式靡暗暗心焦。很快脚下的土地因为雨水而变得泥泞不堪,刚靠近伊丽水,就听到河水的呜咽声在夜空中回荡。
当他们来到河边时,发现原本平静温和的河流,在雨水的疯狂灌注下,水位急剧上升,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与树枝,汹涌奔腾,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似是在向这一队人示威,警告他们不要轻易冒险。
然而,这一队人并没有退缩,他们决定冒险过河。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刺痛了他们的双脚。河水的冲击力让他们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有人逞强过河,结果脚下一滑,就受了灭顶之灾。身边的同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回,闹个手忙脚乱。
大家很快围了过来,讨论解决的办法。根据之前侦查的结果,附近自然没有桥梁,也没有其他水位更浅的河滩。若搭建临时桥梁?树木可以就地取材,绳索也足够,但这里河面太宽,窄的河道水位更深,水流更急。制作筏子?将树干或树枝捆绑在一起,可以制作成筏子,一筏子人可以齐心协力划过去,但过去以后怎样回来继续运输?
雨势愈发猛烈,右大将眉头紧锁,不停地在江边踱步,如果大部队来了每个人都这样过河,代价和时间都不允许。
看着风中摇曳的树梢,忽然,式靡一个想法,再次把众人聚拢,
很快第一根腰粗的大木头被砍下,斫下一人多高的一截,再把一头削尖,作为一个超级大的木楔,五个人扛起,十个人扶住两侧扶住,淌着齐腰深的水,慢慢移动到河中,到达目的地后,四个人扶住木头,两个人扶住式靡,其他人协助着挡住水流,式靡奋起狼牙棒,把它深深打入河底,直到齐胸。
岸上的人早把绳索接长,一端牢牢固定在河岸边的大树上,另一端拉到这个大木桩,用个”气死牛“结紧紧绑上。第一个简易的桥桩形成。有了桩和大树间粗绳的辅助,紧抓着它通行安全多了,也大大省力。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十步一个,木桩,不断往河里延伸。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先遣的人在河水中艰难地来来回回。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经过三个时辰的努力,一座特殊的隐没在水面下的绳索桥终于搭建起来了。
先锋部队成功地渡过了河流。虽然他们的衣服已经湿透,身体也因为寒冷而颤抖,但他们回头看着隐没在水中的杰作,眼神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右大将留下两人接应后续部队,自己先行过河——他要确保对岸沿途没有敌军的埋伏。
当猎骄靡带领后续部队忧心忡忡地赶到河边时,看到这个佳作,不苟言笑的他由衷地微笑。
原本打算半夜偷袭的计划,现在部队过完河已经快半夜,行军过去就到凌晨了。不过计划不能轻易放弃,大雨阻挡了自己的脚步,但对方也会放松警惕,何况已经有小股部队先行埋伏过去了,弄不好就打草惊蛇了。
猎骄靡淋着雨抬头看天色,只有乌云,不由神色冷峻,低沉而有力地吩咐下去:“传令,全军适当提高行军速度。”此刻近处的雨声会很大程度掩饰掉远处的马蹄声,这天然的掩护算是因祸得福,天赐的良机万不可再错失。
众将士领命,队伍随即加快了前行的步伐,他们如暗夜中的幽灵一般,在风雨交加的草原上向着既定的目标坚定地挺进。
此时,月氏各聚落的在雨夜的子夜中,宛如一幅幅静谧的水墨画卷铺展在大地上。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岗哨偶尔在雨中穿行。
宁静中孕育着血雨腥风的行动!
太子和手下早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前期他们巧妙地提前进入,潜伏在月氏周边,多日耐心的侦查,摸清了月氏的岗哨。现在已经快到行动约定的时间,负责策应的右大将却迟迟未曾到来汇合。太子眉头紧皱,他知道右大将一贯准时,猜测是下雨耽误了他的行程,他可想不到右大将会因为搭桥方便后续部队过河耗费了更多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子心中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暂且按原计划行事,先抹掉岗哨,再抢夺些财物权当“路费”,而后迅速撤离。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然潜入月氏的聚落里。只见那人先是极为谨慎地进行了一番投石问路,试探周围是否有潜藏的危险。在确定暂无异常后,他便如狸猫般潜行到一个羊圈旁,随后轻轻将羊圈打开。
太子定睛一看,心中暗自思忖:“原来是个偷羊贼。”他深知那个羊圈乃是贵霜翕侯侍卫蓝特家的,那蓝特为人甚是警觉,自己手下的人此前若不是有心算无心,险些就着了他的道。想到此处,太子不禁嘴角上扬,心中暗道:“偷得好!偷得妙!这小子胆子不小,且看这出好戏如何收场。”
再看那偷羊贼,身手看上去颇为敏捷矫健,只是身上却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罩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大帽子,这般穿着在行动时难免有些碍手碍脚。太子都不禁为他心急起来。更让太子感到诧异的是,那偷羊贼把羊赶出羊圈后,居然弯腰抱起一只羊羔。太子心中暗自腹诽:“真是为他的智商捉急,那么多羊都赶走了,还差这一只羊羔吗?而且还不懂得捂嘴,若是羊羔叫出了声,可就惨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羊羔叫出声来,羊圈旁灌木丛中一个身影如猎豹般暴喝而起。那偷羊贼却似早有预感,反应极为迅速,转头便如离弦之箭般狂奔而逃。蓝特手持弯刀,满脸怒容,毫不犹豫地提刀就追。
躲在暗处的太子看到这一幕,不禁暗叫侥幸:“看来这蓝特早有提防,幸亏自己刚才没有轻易出手,否则便掉进他的圈套了。”他心中愈发谨慎起来,深知此次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谋划,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等右大将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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