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
洗浴好的青年被放置在铺好软毯的椅子上,楚淮好心情的哼着小调轻柔的给他吹干头发,穆鹤山垂下眼不去看镜子里的影像,在主系统给予答复前,尽可能的规避一些接触会比较安全。
但楚淮摆弄着他留长的头发,温柔的抹上精油,拿起枯黄的发尾扫了扫他的脸颊。
"我给你剪头发好不好?"
穆鹤山听到这句话,抬眼看着镜子里衣冠楚楚的男人,精致打理到发丝的商务人士和阴郁沉闷的毁容者很不般配。
洗手间的气氛沉闷,只有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三年里及背的长发被修剪到肩膀,就像他混乐队的时候一样,再染上金色向后扎起,就一模一样。
楚淮也是这样想的,用发绳扎起上半头发的小揪,只有几缕碎发落下,男人抚摸着穆鹤山的耳垂,像是想起来什么,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天鹅绒的首饰盒。
那里面装着做成骷髅形状的耳钉,比起穆鹤山以前的那对贵了几十倍,毕竟他那副只是街边买的合金耳钉,而楚淮拿出来的东西是奢侈品定制。
侧头避开男人想给他带上耳钉的动作,穆鹤山扯下发绳,连带着扯断几根发丝,发绳被丢在地上,他嗓子不行,于是有见多识广的渔民交了他手语。
他比划着离开的手语,也知道身为主角的楚淮一定知道。
但楚淮只是把他抱着,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结果只是穆鹤山被带进一个装修更精致的房间,昂贵的家具都做好了防护措施,地上铺着绒毯,暖气让房间里暖烘烘的。
楚淮接过管家带来的热牛奶,转身只看见穆鹤山站在窗边,窗户外已经加固了防护网,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利器,床铺上是扯不断的丝绸,在这个温室连死亡都做不到。
角落里的监视器闪着红光。
墙壁上的书架上有各类书籍,楚淮随手抽出一本旧书,而后不由分说的牵着穆鹤山坐到床边,那本精致的厚本子被放在穆鹤山的腿上,楚淮像是希望他打开。
抬手在书的边角摩挲良久,但还是没打开那本书。
那本书上的钢笔字记录了很多,时间跨越了少说八年,从他们的高中,一路记录到了现在,那上面有少年时期真挚的情谊,也有成年后分道扬镳的惭愧,有巨变后的残酷,也有写不尽的悔恨。
这本书穆鹤山很熟悉,因为正是他的角色准备的,交换记录的恋爱把戏,情到浓时的产物,他们分手时,这本书被放在楚淮的书架里,侥幸的躲避了被丢弃的命运。
可以说本子上是一整个青春。
楚淮看他没有打开本子的想法,于是伸手半拥着他打开了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楚淮一字一句读出自己年少时写下的字句。
"公子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穆鹤山垂眼看着书本上的一字一句,笑着拉着楚淮的手放在自己疤痕遍布的脸上。
有些事情不是以曾经的美好就能盖过的。
穆鹤山的手指用力。
楚淮亲眼看着他压着自己的手扯开紧绷痊愈的疤痕,血液从裂口渗出,血液滴在枯黄的纸上,轻轻一揉就碎开了。
"好看……吗?"毁坏的嗓子发出破铜锣一样的声音。
成了烂泥,活在垃圾堆里——
怎样玉树临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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