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航海,大船终于抵达东番的北部。
朱然携着郑三娘的手,说:“三娘,当初你们在海岛上如何安营扎寨的,现在就要重新来一次。”
“我们当初那是很粗糙的,而且码头大船进不了,房子矮小,不能照抄。”郑三娘说。
“我们现在带来了很多工匠,码头可以让潜水员挖深点,这里台风多,房子不能建太高,风水师我都带来两个。“
你看这地形像什么?”朱然又问。
“鸡笼,像一个鸡笼。”郑三娘随口一说。
“那以后这地方就叫鸡笼!”
……
领了圣旨的学士陈其昌,是翰林院学士,也是皇上要培养的对象之一,让他下江南,固然希望他能体察江南民风民情,给朝廷带来新的官治风气,抛弃老几辈武人管治留下的痕迹。虽然要颁旨给朱然,但朱然居无定所,京城的家眷都搬走了。
于是去请教恩师陈柏树,陈柏树说:“松江府赵知府明年会改仕,留下空缺。”他点到为止,又继续说:“扬州是江南繁华重镇,也是船坞厂地之一,听说忠顺亲王和北静郡王都曾加入股份,据说船厂除了生产船只,还可能生产军械火药,巡查此地可视察此事。朝堂此事尚无定论,只待查此是否属实……”他东扯西扯,就是想这个拜门学生去找证据,将朱然一撸到底。但又不能说得太明显,想对方自己领悟,想自己不经意间拿到证据。
陈其昌应允拜别,他是寒门子弟,通过进士上榜,晋身另一阶层,但现实是没办法进入真正的上层圈子,这个圈子除了亲王即皇亲国戚,还有老一辈四王八公,侯伯子等爵等开国元勋,掌握大大小小的军队势力,虽然皇帝已收回核心军权,但四处边境,还是有很大势力。还有一个群体就是内阁大员及军机处臣工,这里是文官唯一的上升通道最高层,也是皇帝要培养的管治团队,用以对抗老一辈的武勋贵族。
陈其昌知道朱然的名字,明白他是个刺头,在皇亲和贵勋团队中都颇有声望。与个别皇亲及贵勋肯定也有矛盾,特立独行。对文官集团不以为然,一场讲课风波就能看出他的心迹。对读者人不事生产简直是极尽蔑视。难道读完书不会治病救人,不会改良农具,不会改良兵器,不会看天文历法,有错吗?
但是承认不会确实没有什么骄傲可言。
……
此时的扬州船坞,朱然定位是生产配套型登陆艇,小型船只,主力产品已搬迁往松江府那边。负责这边的是权叔的儿子孙伯坚。这天,听闻外面有朝廷的人,要找朱然接圣旨。朱然,经常不在厂,简直是自己上司的上司,自己老板的老板,只会和他父亲叔叔打交道,自己与朱然恐怕是一年见不上三次。
“东家不在,我们没资格接旨,请原谅。”这也是东家留下的交待。
陈其昌也觉得无奈,这次只带几个随从,没有带扬州当地知府一起过来,确实失策,想摆的威风没有摆上来。
“他有家在这里吗?那可以叫他自己家眷听旨么?”陈其昌问。
孙伯坚苦笑,那群姑娘,朱然曾委托他照看,不知是他的妾?朋友还是妹妹?但肯定不是妻子。便答道:“有家眷,但得看她们见不见你?”
虽然不合规纪,陈学士秉持认真的巡视态度,那就见见吧。他的本意是想知道多一点朱然的信息。并不是一定要他家眷听旨。
……
秦小妹芍药他们几个搬来这边,发现朱然竟然没在扬州出现过,虽然明白他忙,但并日提起朱然,挺着肚子的秦小妹还是要咒他几句。
这天听到敲门声音,芍药出来问:“谁呀?”
“我是船厂孙伯坚。”门外有人回应。
“伯坚哥哥,有什么事?”听说熟人声音,芍药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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