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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侯对弈9（第3页）

“民间传言，不可全信，更不能不信，斟酌行事吧。利苦心思颇深个，对秦瑟也好，对女儿也罢，即使对他身边任何人都隐藏一分真意，有可能是他故作的安排。这里面究竟是何缘故，你的叔父昌吉也不会了解的。”

因前几年布吉侯爷故去之事难免对新侯利苦存了几分芥蒂，亲信赵梁犹豫的提醒：

“侯爷，可是圣灵教徒多为奴隶和平民百姓，利苦侯爷能够允准外奴照料小姐吗？”

主癸拿着信函目光如炬，嘴角带着冷笑。

“休要慌乱，那是本侯定下的义女，他千方百计也会想办法找人精心照顾的，不管传言是什么，也会把女娃平安带大。”

赵梁微微点头，速把候爷亲笔信函安排家奴快马送去有施国。

利苦侯爷收到主癸的信函以后，微微蹙眉，想了想方展颜笑道：

“快，寻找圣灵教的人，看看谁能安抚我女儿妺喜。”

昌吉皆是面见喜色，急忙出去布置。

秦瑟走后的一段时日里，侯府里面奉命清理干净秦瑟留下的所有痕迹，利苦侯爷卧房包括书房都恢复一种不近女色的灰暗古板。唯独允准歌女吟唱琴瑟留下的歌曲。

他扶着门框走出来凝望外面这晴好的天空，眼神逐渐刚毅起来。

信步走进园外，隐藏的心事渐渐涌了上来。我竟是避不开这纷纷扰扰的霸权之斗么？还是命中早已注定，我这一生就是如此呢？这王权间无尽的斗争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天下皆知琴瑟与她恩爱有加，情意绵绵，令诸侯国国君羡慕不已，谁能体会到利苦的心境，那秦瑟竟然是一个灵体女子。

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痴迷她，欣赏她，呵护她，想一生陪伴她，全身心的投入和厮守。

谁想到她就是有穷氏君女罪奴出身，想想表哥布吉就是因为私藏罪奴灵体女子桑华，而被灭族。

主癸侯爷却给自己塞了这么一个大活物，还大张旗鼓的大婚，邀请各东夷族部落以及大夏国大正来参加婚礼，这一招玩的过于狠辣。

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秦瑟主仆二人的对话，无意间让利苦心惊到大汗淋漓，瞬间醒酒。

“小姐，侯爷对您真好，小奴看着都跟着荣耀那。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您是有穷氏罪奴出身，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是这样对您好？”

“会的，利苦侯爷是那种痴情却仗义正直的好男儿，不会介意我的出身，更不会在乎我是一个灵体女子。”

“哎呀，小姐，您千万别说，夫妻之间再恩爱，也不能说的，花嬷嬷嘱咐小奴好好看着您的，万一您哪一天说破嘴，就坏了。”

“你懂什么？真正的男人，不会介意喜爱女子的这些事的，关于灵体女子，那不过就是一个谣传，利苦侯爷不会轻信，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但愿如此吧。那您以后会好好待利苦侯爷的吧，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你胡说什么？除了长兄以外，我心里还能容得下哪一个？不过……利苦侯爷对我这种情谊，委实感动，我也决定好好待他，过完这一生。”

利苦收回思绪，苦笑加上冷笑，摇摇头。想起来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心头猝然腾起一股仇恨的热流。

他面容清瘦苍白，身形寂寥，缓缓扶着栏杆前行。半响嘴角微启，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道：

“我常常在这里，遥望那一处最高的楼阁，回想起那一日的扇面之辱，寒风中那屈辱的痛，留在面颊上一点一点风干的感觉，心里未曾有所消退。”

自幼客居舅舅家，偏偏舅舅姬孺众多，子女们并非待他如同亲人一样，而是随意嘲讽耻笑。唯独布吉表哥善待他一些，并不能覆盖他心里的恨。

利苦望着蒙蒙翠绿后面那一排奴隶居住的屋舍，冷笑道：

“幼时在囚徒屋中所见的种种惨状牢牢刻在我脑海里，凝结成记忆里一个铭心刻骨的伤口。”

想起来自己被罚到跟奴隶们一起生活的一年之间，因屈辱积累的恨意越来越多。府里花园那些美景那么刺眼。他当了新侯以后，就把园子全部修葺了。

渴望儿时那些记忆随着这些旧景飘散遗忘，就算把那些奴隶屋全部拆掉，杀了一批奴隶，也无法完全遗忘那一段不堪的岁月。

“若不是你们这些人狠心践踏，若不是圜土中惨淡的凄惨境遇，我何以能那么快就决定大事。某种程度上，亦是你们造就了今日的我。”

自幼被薛国赶出来，被迫改成禧姓，连自己的亲父母也不能公开祭拜。舅舅啊，舅舅，你可知你的王国真真正正的已经被他国控制了。你却终日缠绵于美女之间贪图情爱。

都说自己心性跟舅舅一般无二，利苦冷笑着叹息。与其被别国吞噬，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那些欺凌自己的姬孺，那些嘲讽自己的贵族公子和小姐。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魂归故里了。

唯独布吉长兄，给那些酒囊饭袋陪葬了，既然他带着痛苦活下去，不如彻底解脱吧。

“扶都表姐……好一个釜底抽薪的女子，一直暗暗操控着东夷族各部落的主权。看来自己必须抢回来一些，否则早晚会吞并。”

昌吉左右瞧瞧，主人身边并没有人伺候，侯爷这是与谁倾心交谈那，只是稍微有一点距离，听不真切，总算肯起来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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