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有动物。她从小就有这种天份。而罗亚不只一次利用她来安抚惊惶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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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和大家一样到每个畜栏旁抚摩湿滑的马颈,柔安则来回地哼着歌,让马匹竖起耳朵来倾听。五分钟之内,所有畜栏内的动物都安静下来了。
“拿些布料来,孩子,”罗亚喃喃地说。“我们替宝贝们擦干身子。”
柔安和维克也下去帮忙,罗亚则检查每匹马是否有新的伤口。除了原有的旧伤,它们看起来还好,但是罗亚对维克摇摇头。“我不喜欢那该死的警铃,”他平板地说。“马儿不会习惯的,它的音调太高,会伤害它们的耳朵。也伤了我的耳朵。发生了什么事呀?”
“嘉琳,”维克厌恶地说。“她进门忘了输密码。”
罗亚皱着眉头。“露西小姐是怎么想的,让那个小贱人——原谅我的粗话——搬进戴家来的,我实在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不过她三天之后就要搬走了。”“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还不够快。”维克四下张望,瞧见柔安站在马厩的另一端。“罗亚,这里有些麻烦。在解决之前,我会留着警铃,因为它能叫醒这边的人,也许我们会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样的麻烦,老板?”“昨天有人对我开枪。我想跟上个礼拜闯进屋内的人是同一个,或许正是杀害洁茜的人,嘉琳离开之后,如果警报响起,表示真的有危险。也许只有你能帮助我们。”
罗亚打量着他,然后简单点个头。“看来我得把来福枪清理好上膛。”他说道。“谢谢你。”“柔安小姐不知道吧,对不对?”“只有我、贝警长和魏柏理,现在还有你。如果看起来像是陷阱,就很难捉到人了。”“嗯,我希望赶快逮到那个杂碎,想到有个警铃能让每匹马发疯,我就没有办法安心休息。”当维克和柔安回去时,屋里还是乱哄哄的,嘉琳坐在楼梯上歇斯底里里地哭泣,哀求露西不要让维克将她扫地出门。这次连她母亲也不帮她,喝醉酒已经够糟了,而对她哥哥吐口水则是完全不能够被接受的事。洛克不知在哪里,也许是要避开殴打他妹妹的诱惑。对于嘉琳啜泣的恳求,露西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嘉琳。尽管我已经一脚踏进坟墓,我还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身为主人,我赋予维克完全的权利替我说话,我对他毫无疑问。”“不,不,”嘉琳申吟着。“我不能离开,你不明白……”“我明白你要离开了,”露西答道,一点也不让步。“你真令人厌恶。我建议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免得维克要你明天早上搬出去的威胁听起来越顺耳。”“妈妈!”嘉琳泪流满面地转向兰妮。“告诉她让我留下来!”“我对你很失望。”兰妮轻声说道,越过她女儿上楼去。瑞格弯腰拉起嘉琳。“上楼去。”他坚定地说,将她转过身来逼她上楼。他们都站在楼梯底下看着他们转向嘉琳的大套房,她—直啜泣着,直到门关上听不见为止。露西消沉下来。“不知感恩的小孩,”她喃喃地说。她的皮肤更显得蜡黄。“马儿都还好吗?”她问柔安。“没有受伤,现在都安静下来了。”“很好。”露西将颤抖的手放在眼睛上,然后深吸口气,再度挺直身躯。“维克,我能和你谈谈吗?我们得讨论一些细节。”“当然。”他一手扶持着她,一起走向书房。他回头望向柔安,两人的眼神相会。他的视线稳定温暖且带着承诺。“回去吃完你的晚餐。”他说道。当他和露西单独处于书房内,她沉重地跌入沙发中。她冒着汗喘着气。“医生说我的心脏也不行了,该死,”她喃喃地说。“我诅咒了一句。”她瞄一眼维克看他的反应。他无法克制地朝她露齿一笑。“你以前也说过这些话,露西。我听过你诅咒那匹你骑的黄灰色母马,它的耳朵没掉下来还真是奇迹。”“它真是活该,不是吗?”尽管那匹母马难驯,露西还是能诱导出它最好的一面。几年前露面还强壮得可以骑马时,她能够应付绝大部分她胯下的马匹。“你想要讨论什么细节呢?”“我的遗嘱,”她大胆的说。“我要律师明天早上来。我最好把这件事处理好,看起来我的时间快用完了。”维克在她身边坐下,捧起她苍白脆弱的手。她精明又强势得令他不想用陈腔滥调去安慰她,但该死的,他不想让她走。“我爱你,”他说道。“洁茜死后我很生气你不为我辩护,你想可能是我做的令我十分伤心。我心里还是有点恨意,不过我还是爱你。”她眼中闪过泪光,眨眨眼将它收回。“你当然会有恨意。我从不认为你会完全原谅我,老天知道我不值得。但是我也爱你,维克。我一直知道你是戴家的最好选择。”“把它留给柔安。”他说道。他的话让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总是把戴氏庄园当做是自己的,为它辛勤地工作。但直到这些话出口,他知道自己说得对。戴氏庄园应该是柔安的。不论露西,甚或柔安自己怎么想,柔安绝对有能力管理它。柔安比大家了解的还要坚强聪明,维克现在才开始明白她个性的力量。这些年来人们都以为在洁茜死后,她脆弱而在情绪上有着无法复原的损伤,但柔安只是在忍耐地保护自己。要忍耐并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实需要特殊的勇气。最近柔安开始走出自己的壳,显露出她的力量,以寂静而不受注目的成熟为自己站起来。露西惊讶地眨了好几次眼。“柔安?你以为我没有和她讨论过吗?她不要它!”“她不要把生命浪费在阅读财务报表和分析股票上面,”他更正道。“但是她爱戴氏庄园。把它留给她。”“你是说分开继承吗?”露西迷惑地说。“把房子留给她,然后把股份留给你?”她听起来很震惊,因为戴氏庄园和其名下的财产都是不曾被分割的。“不,我的意思是把一切都留给她。反正也该是她的。”柔安需要一个家,她自己这么跟他说过。她需要某种属于她的东西,别人没有办法抢走。“她从未真正感觉属于任何地方,如果你把一切留给我,尽管她同意这么做,她会觉得是她不够好,不配得到戴氏庄园。她需要她的家,露西。戴氏庄园需要有戴家人住在里面,而柔安是最后一个戴家人。”“但是……她当然会住在这里。”露西不确定地看着他。“我从未想过你会要她走。喔,老天!那看起来很可笑,是吗?人们会说闲话。”“她告诉过我她准备买自己的房子。”“离开戴氏庄园?”这个念头震惊了露西。“但这里是她的家啊!”
“没错。”维克柔声说道。
“嗯。”露西往后坐,思索该如何改变计划。事实上它并不是改变,只是回复原状,将一切留给柔安。“但是……你怎么办?”
他微笑着,缓慢的笑容照亮了他的脸。“她可以雇用我替她处理财务,”他轻快地说。突然间他知道他要什么,就像脑筋突然开窍了。“最好是我来娶她。”露西现在真是哑口无言了。她过了整整一分钟才挤出一句:“什么?”“我要娶她,”带着渐升的决心维克重述道。“我还没问过她,所以别声张。”是的,他要娶她,不论是以哪种形式。就像是一块拼图终于摆在正确的位置。它感觉很对,没有比它更正确的了。柔安一直都是他的……他也一直都属于柔安的。“维克,你确定吗?”露西不安地说。“柔安爱你,但是她值得有人回报她的爱……”他平视着她,双眼翠绿,她讶异地沉默了来。“嗯!”她再度说道。
他试图解释。“洁茜……我想我是被她所迷住,我是爱过她,也许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但对我而言大多是自尊的问题。我实在不该娶她,但是我着迷于继承戴氏庄园和迎娶戴家公主的念头,没想到我们的婚姻会变成何种灾难。柔安,现在……我想我从她小时候就爱她。她小时候我当她是个妹妹来爱她,但是她已经长大,我十分确定不当她的兄长。”他叹口气,回视这些年来他们的关系如何与这份祖产纠结在一起。“如果洁茜没被杀害,我们也已经离婚了。那晚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受不了,和她已经完了。如果我们离婚,我可能早已娶了柔安。洁茜的死将我们大家分开,而我为了恨意浪费了十年。”露西在他的脸上搜寻真相,她的发现令她松了一口气。“你真的爱她。”“爱到心痛。”他轻捏露西的手指,小心不会伤害她。“她对我微笑六次,”他告日道。“还笑了一次。”“笑!”泪水再度涌入露西的眼中,这次她让它流了下来。她的嘴唇颤抖着。“我想要听到她的笑声,一次就好。”“我会尽全力让她快乐。”维克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尽快,如果我能说服她的话。”他知道柔安爱他,但是让她相信他爱她可能得费一番工夫。以前她会在任何情况之下嫁给他,但是现在如果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会沉默地变得固执。另一方面他要露西参加他们的婚礼,所以他得加快脚步,趋她现在还有体力。另外还有需要快速婚礼的私人理由。“喔,乱说!”露西斥责道。“你知道她会上山下海好嫁给你!”“我知道她爱我,但我学会不要自以为她会做我所要求的每件事。那些日子早已过去。反正我也不想娶个应声虫。我要她有自信站起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她为你挺身而出。”“就像她长久以来为我挺身而出。”当没有人支持他时,柔安站在他身边,将她的小手溜进他的手中,提供她的慰藉。她比他要来得坚强,能够踏出第一步。“她值得得到继承权,”他说道。“而且我不要她认为她必须取悦我才能留在她的家中。”“她对你也许会有同样的感觉,”露西指出道。“每当你对她好,她会认为是她掌握经济大权的缘故。我就碰过这种情形。”她苦涩地说,无疑是想起了嘉琳。维克耸耸肩。“露西,既然你调查过我,你该很清楚我不是那种人。我有亚历桑那的牧场,在我卖掉只之前会值一大笔钱。我猜柔安也读过那些报告,她知道我的经济状况。我们会处于平等状态,她会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爱她。如果她真的没有兴趣,我会处理财务上的问题。她说她不喜欢,但是她有着戴家人的特质,不是吗?”“在不同的方面。”露西微笑道。“她更注意人而不是一张纸。”“你知道她真的想要做什么吧,对不对?”“不。是什么?”
“训练马匹。”她轻柔地笑着。“我早该知道!罗亚用她的一些训练方法好几年了,我得说我们的马儿是越来越乖了。”“她对马匹有魔力。那是她心之所在,所以我想让她放手去做。你养马只为了娱乐之用,因为你爱马,但是柔安想要把它当成事业。”“你都计划好了,不是吗?”她慈爱地对他微笑,因为从小维克就拟定他的计划然后遵循着做。“这里没有人知道你在西部的财产。人们会讲话,你是知道的。”“说我为了财产而娶柔安?说我不择手段要得到戴氏庄园?说我为了它娶洁茜,她死后又转向柔安?”“我看得出来你都考虑到各个层面了。”他耸耸府。“只要柔安不相信,我才懒得去管。”“她不会相信的。她爱了你二十年,还会再爱二十年。”“我希望会更久一点。”“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吗?”“喔,我是了解。”他轻柔地说。不过他讶于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了解到这一点。尽管他知道他爱柔安,却未把它想成浪漫情欲之爱。就连他几乎在头一次接吻便失去控制之后,他都执着于大哥哥式的情怀中,直到她在拿盖亚的酒吧里走向他。他们十年没有碰面,没有看着她长大。那一夜在他记忆中燃烧,他仍和保护柔安不受自己情欲左右的错误印象而挣扎。老天,他真是个傻子。她在他的欲望中狂喜,令他变成最幸运的人了。现在他只需要说服她嫁给他,和澄清他的谋杀罪嫌。
当他进入她的房间时,柔安站在阳台上看着落日。她听到开门声时回头看,全身沐浴在阳光下,肌肤闪闪发光,头发发出耀眼的红与金黄。他穿过房间走入阳台,过来倚在栏杆上好面对着她。看着她是如此轻松,不断地重新发掘她雕凿般颊骨的新角度,在她醇酒般的双眸中看到新的光彩。姚衬衫敞开的领已让他看尽她丝般的肌肤,提醒他她全身有多么光滑。他感到鼠蹊部开始骚动,但还需要问一个迫切的问题。“你吃完了晚餐吗?”她皱了皱鼻子。“没有,晚餐冷了。所以我吃了一块柠檬派。”他低吼着。“泰丝又做了一个派?她没告诉我。”“我确信还有剩下的,”她安慰地说道。她抬头望着天空的朱红色霞光。“你真的要嘉琳离开?”“嗯,不错。”他让满足和决心流露在他话里。
她张口想说话,然后又迟疑了。“说吧!”他怂恿道。“就算你认为我做错了,也要告诉我。”“我想你做的没错。露西现在需要平静,而不是持续的混乱。”她的表情遥远沉着。“只是我想起没有地方住的可怕情形。”他伸手握住她一绺卷发,用手指缠绕着。“当你父母去世的时候?”“那时,还有后来,直到……直到我十七岁。”她的意思是直到洁茜去世,但她并没有说出口。“我一直怕自己不够努力,就会被送走。”“这种事绝不会发生,”他坚定地说。“这是你的家。露西不会要你离开的。”她耸耸肩。“她们曾讨论过。露西和洁茜。她们要送我去上大学,不是附近的学校,而是维吉尼亚某个女子学院。它远得让我没办法定期回家。”“不是为了那个缘故。”他听起来很震惊。他记得那场争执。露西认为让柔安远离他们,强迫她成熟对她是件好事,当然是洁茜怂恿她的。他现在看出来了,对柔安而言,这自然像是他们不想要她。
“我听起来像是这样。”她说道。
“到了十七岁为什么又改变了呢?因为洁茜死了就没有人持续提起这个话题吗?”
“不。”她眼中仍有那种遥远的神情。“因为我不再在意了。离家似乎是最好的一件事。我要离开戴氏庄园,离开那些认为我可怜,因为我长得不够优雅漂亮,生性笨拙而为我感到抱歉的人们。”她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好像在讨论菜单一样。
“该死!”他疲倦地说。“洁茜以令你生活悲惨为事业,对不对?该死的她!法律应该禁止二十五岁以下的人们结婚。我在二十初头时以为自己是山林之王,确信自己可以驯服洁茜,将她变成合宜的妻子……当然是依照我自己的理想。但是洁茜的个性中缺少某种特质,也许是爱人的能力,因为她什么人也不爱。不爱我,不爱露西,连她自己也不爱。不过我年轻得没办法看出来。”他揉着前额,忆起她被谋杀后的悲惨日子。“不过也许她爱过某人。也许她爱她肚里孩子的父亲。我没有办法如道。”
柔安猛吸口气,震惊窜过她全身。她转过头来面对他。“你知道她的事?”她不可思议地问道。维克挺直身躯,目光锐利。“她被杀之后我才发现。”他抓住她的肩膀变得急迫。“你怎么知道的?”“我……我在树林里见到他们在一起。”她希望能控制自己发现他知道洁茜的情人后的反应,但是这太过令人惊讶了。她隐藏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而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不知道洁茜被杀时已经怀孕了,这令她觉得恶心。“他是谁?”他的语气强硬。“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你能够描述他吗?”“可能没有办法。”她咬着唇回忆那一天。“我只见过他一次,洁茜被害的那天下午,而我没有看清楚。当时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她停下来,一股说不出的哀愁掠过她脸上。“我怕你会气得做出傻事惹上麻烦,所以我保持沉默。”“而洁茜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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