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完全迷怔住了,手指一松,捏在指尖的调羹“啪”地一声掉进了粥碗里,将两人全都唤回了神。
“呀——”无暇反应过来,手背上被碗中的粥
给溅到,她手忙脚乱地先要擦掉,动作却快不过席满观。
一块雪白的帕子覆上她的手背,她的手指被他宽厚而有力的手轻轻捏住,帕子拭去她手上的粥,她的指尖却触到了他掌心因为长期握着兵器而磨出的茧子,粗糙的感觉摩挲在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一直痒到了她的心上。
席满观一抬头就看见她浮着嫣红的双颊,娇艳得如同园中盛开的桃花,美得惊人,原本白玉一样小巧的耳朵上也染上了绯色,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把玩。
席满观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克制着自己胸臆之间涌起的情意,将视线移开,然后这才恍悟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心里。
长年身居闺中的女子,纤细白嫩如同葱管一样的手指,指节均匀,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滑腻而温润,和他宽大的晒成麦色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柔软与坚硬,细腻与粗犷,明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可是这样交握在一起,却无比和谐,仿佛天生一对。
她就是应该像这样被他保护。
席满观第一次没有顾着礼教放开她,反而渐渐地加重了力道,不让她挣开,掌心慢慢地沁出湿意,他却更加用力,用力地好像是要抓住一切,从她白瓷一样的指尖,一直到她受了伤的那颗心。
席满观眸中的光彩明明灭灭,然后他抬起头,神情坚定地看向了目光闪躲的无暇,喉咙中翻滚着很多很多的话,最后费劲力气地吐了出来,“无暇,看着我!”
无暇身体一僵,用力地咬住嘴唇,那被他握住的手指似乎被什么牢牢禁锢,有什么让她慌张的东西从那里传过来,试图禁锢她的全身。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无暇控制不住地抬头看向他,然后目光立刻被他牢牢捉住。
“无暇,”他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笃定,“你是知道的吧,我……”
无暇心头一跳,慌忙打断了他的话,“远哥哥!”
“远哥哥,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她急急地阻止着,因为焦急而涨红了脸,眸中满是恳求,“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说好不好?”
席满观深深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指渐渐收紧,紧到她发疼,紧到无暇甚至不敢去直视他明亮而紧迫的目光。
“无暇,你想要逃避,我不会阻止你,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不想逃避,等我说出来了,你仍然可以继续逃避不是吗,你自小胆子就小,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想等了……”
他的眼睛明亮的好像是初夏时节天上的太阳,带着灼热的温度,不刺眼,却温暖得让无暇想要泪流,然后只听他醇厚的声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吐出来,“无暇,我爱你。”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那藏着情意的声音,似乎一直在耳边回荡,那郑重的话语,似乎将这一瞬间拉长至永恒,他的目光带着她,穿过无数的岁月,从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酸涩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原本就蓄满水光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了泪水的沉淀,将那含着酸涩和甜蜜的泪释放了出来,无暇回过神来,有些狼狈地迅速侧过头去,闭上眼睛想要阻止泪水的倾泻,喉咙中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无暇,别哭,别哭……”席满观轻声说着,唤着她的名字喃喃地安抚她,眼中却含着喜悦。
无暇一侧头,躲过他伸过来替她拭泪的手,吸了吸鼻子道:“远哥哥,你实在太坏了,你这样让我还怎么逃避,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这根本就是在逼我,你这是在逼我!”
席满观定定地看向她,目光坚定,“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逼你!”
无暇喉中爆出一声哽咽,死死地咬住嘴唇,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被他握住的左手瞬间紧握,指节泛白,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无暇……”
席满观试探着想要安抚她,无暇却猛然间回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眼睛亮得惊人,出口的声音似乎是埋怨又好像是嘶喊:“我也恨,恨你为什么离开那么久,为什么回来也不找我,为什么让我喜欢上君子墨,为什么在我没办法回头的时候再出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已经不需要……”
“无暇!”席满观轻斥一声,起身之间将她卷到怀里,阻止了她所有的话,“对不起,是我不好,之前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可是现在时间又恰好,我可以带你走,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带你走。”
无暇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眼泪泉涌一般,湮湿了他的衣襟,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随着这眼泪全都喷涌出来一般。闻言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摇头,结结巴巴地说着,“不,不行的,现在已经不行了……”
“怎么不行,无暇,嫁给我,好不好?”
“不不不,不行……”无暇拼命地摇头,推拒着他的身体,语无伦次地拒绝着,“不行的,远哥哥,已经迟了,我配不上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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