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手指扣了一下,灼热的火喷出去的同时闷油瓶一个箭步跳起,身子从火焰里窜出,双脚落地踩在焦黑的蝎子尸体上,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我往车上跑了去。
门被迅速拉开,胖子接过我一把拖了进去,闷油瓶和黑眼镜一个闪身钻入车里,门都还没关上车子就飞一般地飙了出去。
(二十三)
等坐稳了,我才觉得心跳得十分厉害,也没有再回头去看的勇气,左手上的肿痛也变得清晰起来。
闷油瓶随手放下龙鳞,握着我的手低头去看,手背已经肿出了老高的一块乌青,碰一下就针刺般的痛着。
闷油瓶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上闷油瓶的眼睛,他眼底深处沉淀着一丝复杂的暗色,像是综合了不悦、担忧与自责等多种情绪。
我拍了拍他的肩,扬了扬唇扯出一记微笑,“没事。光肿了手,看样子毒性不大,死不了人。”
我自以为是的安慰,却让闷油瓶的神情更加沉了下来,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黑眼镜回头看了看我的手背,示意要赶紧割开伤口让淤血流出来,积久了怕毒性扩散开。
“放心小三爷,”黑眼镜指了指我的手背,“这种沙漠蝎子毒性不强,放了淤血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不知道黑眼镜是不是在安慰我,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抽出匕首就要自己行动,闷油瓶拦住我接过匕首,“我来。”
我点了下头没有拒绝,闷油瓶让胖子去后面掏药物和绷带,黑眼镜转过身来坐到胖子的位置上,伸手按住我的肩头。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按我也能忍,黑眼镜倒也没有坚持,收了手坐到一旁,仍盯着我。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腕微微用力,我只看到一道刀光闪过,手背肿起的地方已经被他极快的割开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口子,浓黑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我的手指滴下去。
闷油瓶捏着我的手从腕处一点点往手背挤推过去,大量还未流干净的黑血被挤了出来,我的手从最初的刺痛到剧痛,最后慢慢转成一阵阵的麻木。闷油瓶还在不断的挤推,我的手却已经木得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几分钟后,黑血流干净,再挤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手背依旧肿得老高。
闷油瓶捏了一下我的伤口,问我有没有感觉,我摇了一下头,他脸色难看得厉害,看得我心情也跟着有些沉了下来,反倒安慰他道,“没事,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闷油瓶点了下头,动作不大,看不太真切。
胖子掏了半天才将药瓶和绷带递了过来,“妈的帐篷和睡袋都扔在了蝎子堆里,再睡觉就直接躺沙地里等蝎子来蜇了。”
黑眼镜目光在胖子身上来回扫了几眼,嬉笑道,“正好给胖爷消消肿。”
胖子一下子骂了起来,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黑眼镜这么一调侃,差点就要骂娘。
我困意上来,眼皮子直打架,死也撑不住。耳边胖子还在叨着,灌进我耳朵里直搅得我心烦,干脆喊道,“胖子闭嘴,让小爷我清静一下。”
胖子张口就要说话,见我皱着眉头一脸的没精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嘟囔了几句蜷一边睡去了。
黑眼镜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跟小春说着要轮班开夜车,早点离开这里早安全。
闷油瓶将我拥入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握紧了我没受伤的右手,眼神暗得看不清一丝的光。
“我没事。”我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总觉自己异常的犯困,就好像在斗里不间断的跑了两天两夜一样,全身乏力得厉害。
闷油瓶抱着我的手陡地一下收紧,力大到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我几乎能感觉自己骨头被他勒得有些发痛,但没有说什么,只任由他紧紧抱着。
躺在闷油瓶怀里,我心里极为安定,止不住的倦意袭上来,我揉了揉眼睛心想,平时也没见这么没出息,才砍了几只蝎子就累成这样。
闷油瓶伸手阖上我的眼帘,略微的凉意从他的手心透过我的眼睛传至心底。
“睡一下,”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你的毒刚解,容易累。”
我也没了跟他客气的心思,点头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闭眼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整个人昏昏沉沉宛如漂浮在水面上,一会儿身子摇晃得厉害,一会儿又觉全身发热发冷的交替,意识模模糊糊就是醒不过来。
拼劲全力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眼前却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我心里一阵纳闷,难道天还黑着?还是我已经睡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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