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道:“不知是怎么回事,昨个还好好的呢,突然就嘴歪流涎起不来身了,已经递牌子请了太医进府,说是风寒入体,湿毒侵身,是暴病,老夫人精神已经很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吧?”
赵氏和映容两个急忙赶去了小佛堂里,看到老夫人的时候,她已经意识模糊识不清人了。
床前围了一圈人,赵氏掀了帘子一瞧,见老夫人的脸色灰青,心里顿时沉重,转身问过一旁的太医,“我们家老夫人可还好?”
赵氏问的委婉,太医说的却不委婉,作个揖躬身劝道:“老太君身子已经不大好了,估摸也就这几日的事,夫人还是尽早准备着身后事吧!”
赵氏身子一歪,险些倒了,幸亏映容一把扶住她,站直了身子便立刻捂嘴哭了出来,“这样快吗?”
太医语气和缓,尽捡着好话说,“老太君是个有福气的,不受病痛搓磨!”
赵氏急的心慌意乱,道个谢,让人好生送了太医出去,又赶紧吩咐去通知家里的亲眷。
余文轩得了消息回到家里和赵氏商量后事,不到半日的时间,焦妈妈就过来禀报,说老夫人快不行了。
家里的三个姑娘一并来了小佛堂里,安静守在床边,屋里一片寂静,连素日话多的碧容也不作声了,都知道家里有场大事发生。
几个管事都出了门去采办白事要用的东西,赵氏和余文轩给亲眷友人去书信,赵氏一边记名单一边问余文轩,“可要先叫人去毅国公府?慧容跟老夫人一向最亲近的!”
余文轩揉揉额头,“你定吧!”
家里近来事情太多,心都操不过来了!
四更天的时候,老夫人在小佛堂里咽了气。
众人给她沐浴净身,换上寿衣,嘴里含上一块玉,塞耳遮目,收拾妥当后用衾被蒙上身子。
棺材是多年前就备下的,已经遣了棺材铺的人送过来,又另请了一位山人来办丧事。
老夫人被安置在床上,四周拉着帘幔,边上跪了一地的人。
余文轩和赵氏跪在前边,三个姑娘并排跪着,头上戴了才扎好的白绢花,承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也被奶娘抱着过来了。
夜里刮了场大风,寒意从门窗的缝隙里穿透进屋子,窗棱格子里不断透进冷风,映容冷的打寒颤,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不记得跪了多久,待到天擦亮的时候,正堂里已经搭台起幡,挑旌设重,左右两侧摆上了半尺高的白烛,中间放着供品。
等天光渐起,各府得了消息也纷纷赶来吊唁,余家的老太君是历经三朝的诰命夫人,地位尊崇是不必说的,凡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要么亲自上门吊唁,要么派人前来吊纸上香,连宫里都派了两个黄袍太监来为老太君上香悼念。
从日头升起来开始,余家的正堂里来来往往的全是人,丫鬟婆子们忙的连歇脚的工夫都没有。
映容帮着赵氏操持丧事,正吩咐着常仁宝和高保昌两个管事把侧间腾出来,不然人来多了就坐不下了。
外头忽的叫了一声,“大姑奶奶回来了!”
映容转过身就看见慧容哭着奔进来,边哭边叫道:“祖母,祖母。”,后头跟着霍钦并几个小厮丫鬟。
慧容没等着霍钦,进门一路奔到棺材边上,抹着泪哭天喊地道:“祖母啊,您怎么去的这样快?您等等孙女回来见您一面呐!”
慧容跪在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几个仆妇婆子又上去拉扯着劝,“大姑奶奶节哀啊,别哭伤了自己的身子,您快起来吧,老夫人要是见着您这样心里也难受!”
慧容就是不起来,哭的快要晕厥过去,刘喜来家的就跟着哭,“唉呦,我的大姑奶奶啊,从小你就跟老夫人亲,你的孝顺我们做奴才的也都看在眼里的,如今老夫人去了,你可得节哀啊!”
主仆两个哭成一团。
映容看到这一幕不禁头疼,眼下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光是哭能管用吗?
可慧容又劝不起来,她非要跪着尽孝心,映容也就不管了,随她去了,又回过身来跟两个管事说:“先把左右两个侧间腾出来,占地方的柜子什么的都搬出去,多摆几个凳子和椅子进去,一边摆二十个,耳房里都是香烛,纸钱和元宝什么的,仔细看着些,千万别让明火烧着了,再拿二十捆香放在案上,另外周边来的各家各户都多看顾点,让丫鬟们多烧热水,眼睛尖点,看着茶水没了就去添,别叫人家饿着渴着,这还有的等呢!”
常仁宝点头道:“二姑娘放心,这就叫人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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