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平静地与她对视,承认道:“当日你得瘟疫,他却一直未曾出现,不是他不管你,而是他拼着危险去抓了游喆前来。后来他想和你相见,都被我挡下。”
秦峥切齿,硬声道:“还有呢?”
路放淡道:“后来他为了你寻来了苕子花蜂蜜,不过我留下了蜂蜜,却不让你知道,赶他走了。”
秦峥深吸一口气,冷盯着他道:“我要听全部!”
路放只好又道:“后来……”可是后面的话,他话语艰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秦峥冷哼一声,陡然上前,俯首阴声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说!”
她冰冷的眸子盯着路放:“后来,你派一龙杀单言,在南蛮,路一龙试图将重伤的单言仍在了狼虎之地!”
她冷然一笑,又道:“只可惜,单言并没有死,不但没死,还逃回了大渊,谁知刚一回敦阳,便遇到了我。恰逢我酒醉,和他纠缠一番。”说到这里,她眸中有着浓浓的自责和悔恨:“因为此,你对他杀心顿起,虽口中应诺我不会杀他,可是暗中却是派了路一龙,将他赶紧杀绝,伤得至深后,将他抛至悬崖,让他在崖下受尽苦楚!”
路放抬眸,淡淡地凝视着她,眸中升起一丝无奈:“你既然都已经认定了我的罪名,还要我说什么。”
秦峥闻听,见他果然是承认的,当下紧握着的双手轻轻颤抖。
至此,她心里明白,其实是希望他否认的!
她闭上眸子,眼前浮现那个暗黑的屋子里,那个苍白的容颜,那无神的眸子。
第170章
秦峥闻听,见他果然是承认的,当下紧握着的双手轻轻颤抖。
至此,她心里明白,其实是希望他否认的!
她闭上眸子,眼前浮现那个暗黑的屋子里,那个苍白的容颜,那无神的眸子。
良久,她陡然睁开双眸,眸中是遥远而陌生的冰冷,她盯着路放,心中恨极,抬手,狠狠地打过去:“路放,我知当日你我成亲,你对我耍尽心机,可是这我从未说过什么,也不会怪你!却不曾想,你对单言,竟然如此卑鄙下作!”
可是她手刚挥至一半,路放有力的大手已经牢牢握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不曾辩解,也不曾恼怒。
秦峥看着他这分明是无所谓的样子,越发的恼恨,当下挣脱了双手,抬起一脚,将那御案踢飞,紧接着,第二脚如风一般踢出,谁知这一下却是正中路放心口之处。
她本就力气极大,寻常男人尚且不及,此时盛怒之下踢出,迅疾异常,此时恰踢中路放胸口,路放猝不及防,定睛间,喉头已经有腥咸之感。
秦峥这一脚踢出,倒不曾想竟然这么踢中,心知自己伤他不轻,自己也是一怔,说不出心间是什么滋味。待想起那病重到连手指头没没法动一下的单言,便强自按下心中那难言的滋味,问道:“这次你怎么不躲了?”
路放好看的薄唇勉强扯起一个笑来,却是抿着唇不说话。
秦峥原本怒极,如今见他被打之后竟然还仿若无事地含笑一般,心中剧痛,咬唇盯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谁知道就在此时,路一龙却扑入殿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挡在了路放身前,跪在秦峥面前,沉声道:“杀单言一事,都是一龙一人所为,绝对和皇上没有半分干系,皇后若是要打,那便打我路一龙!”
秦峥扫过路一龙,想着单言因他所受的种种苦楚,斥道:“滚开!”
路一龙此时此刻怎么滚呢,这个女人杀气张扬,偏偏自家的皇上根本连躲都不想躲的样子,当下他也是恼了,高声道:“我说过了,皇上从来没有杀过单言,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秦峥嘲讽的低哼一声,盯着路放道:“路放,当日单言离开,你敢说你不是匆忙离宫去见了他?你当时亲口答应不会杀他,可是待我送走了他,你却不见人影!回来之时,你神色有异,分明就是去杀他了!”最后那句,她几乎是咬牙喊出。
路放唇动了下,有血色自唇间溢出,他仰脸仰视着那个巍然立在面前的女人,他的皇后。
他疲倦地笑了下,淡声吩咐路一龙道:“一龙,出去。这是我和皇后之间的事。”声音虽淡,却是不容置疑的。
路一龙怎么可能走呢,他见路放唇边有血,忙上前要扶起路放。
路放抬手,冷道:“出去!”声音陡然阴沉。
路一龙见此,愣了半响,最后终于起身,却是看了秦峥一眼,沉声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必要付出代价!”说完,他慨然出去。
一时之间场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周围很是安静,有风吹过殿外的的柳树,那是沙沙的声音。
路放低叹了口气,疲惫地笑道:“你是不是看了单言,看他受伤了,恨不得杀了我为他报仇?”他仰视着那个女人,出口的声音却是温柔缱绻:“那你就来吧。”
秦峥一声不吭,紧紧盯着路放,却见男子半靠在那里,俊美坚毅,却又温柔至极,深眸如海一般,包藏万千。此时一点猩红染在他削薄的唇上,竟是这等的绝然和无奈。
秦峥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眸子透着浓浓的疲惫:“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法对你下手,却用这话来激我。”
她颓然地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往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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