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刘青当下背着他又狂奔起来。
走到有村庄的地方时天已黑了下来,刘青已是筋疲力尽。可她不敢投宿村庄,否则很容易被人问起露了行迹。她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今天小心谨慎不露行藏,让那些人以为这人死了,以后才不用被追捕而东躲西藏。唉,救人实在是件技术活,不是当场把人救下就完事滴。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刘青想了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人放下。忽然发现不对劲,一摸那人的头,竟然滚烫滚汤的。难怪刚才背上热乎乎的呢!
为了谨慎起见,刘青决定换一下装束。她拿出两套短褐,先给自己换好,又给那人换上。刚刚在山涧边就给他换过一次衣服,现在业务熟练,三下五除二就给他伺弄好了。
又拿出黑面泥,把自己和他的脸和手都涂黑。这东西刘青就用过一次来糊弄刘大春,以后就再没用过。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乔装打扮完毕,刘青才背着那人,敲响了一家院门。
“有什么事?”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出来开门,上下打量着刘青二人问道。
“大哥,是这样。我跟哥哥一起到庐山游玩。谁知今天走到这里,哥哥忽然生病了,我想问问这村里哪里有驴车,我想雇一辆把哥哥送回九江医治。”
“哦,村头那里张老汉倒是有辆驴车,你去问问看。”
刘青谢过那汉子,找到张老汉家一问,那张老汉倒也热心,说:“我们村倒有一个人,会瞅点病,你要不要先找他看看?”
“不了,我想还是去九江好一些。我哥哥有隐疾,一般人看不来。”刘青知道那人身上有刀伤,哪里敢让人看。最后还是雇了张老汉的驴车,向九江行去。
张老汉的车倒还有个篷子,可以挡挡风。等车启动后,刘青这才有空打量她救的这人的长相,只见那人大约二十多岁,五官看起来长得极俊,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但他脸色憔悴,颧骨深陷,胡子拉碴,即便是昏迷中,眉头也紧锁着。
刘青叹了口气。一行人被别人追杀,手下都死了,自己好不容易被救回半条命,这人的事,恐怕不是一般的烦难,难怪即便昏迷都不安宁。
想起那人的伤,刘青把他的衣服袖子褪下。他右胳膊上的伤口前两次换衣服时已看到了,但实在没时间处理。现在一看,倒吸了口气,只见伤口狰狞,感觉很不好。
她想起芥子里还有田七,那可是止血、补血、消炎的圣药,也叫三七,现代云南白药里便是以它为主药的。当下赶忙把田七拿出来,放在手掌上运功弄碎,拿了个碗装了,调了点水进去,把这药糊糊直接抹到伤口上。又再弄了点稀的,想给那人灌下去,可还是徒劳无功。怎么办?
想起前世里在电视上救人的镜头,刘青犹豫良久,终一咬牙,自己喝了一口药水在嘴里,然后嘴对着嘴,用舌头撬开那人紧闭的牙关,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这田七有安神的作用,一会儿功夫,就见那人神情放松安宁,似是睡过去了。刘青又累又饿,从空间里拿出个饼子,啃了几口,喝了点水,也晕晕沉沉的睡去。
到了九江,天差不多要亮了。刘青醒来,摸了摸那人的头,还是有那么烫,不禁叹了口气。
远远看到九江城门,刘青又有些犯难了。明朝有这样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自己的路引是有的,可这人的呢?
她原来只在芥子里装过野牲口,现在,装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刘青看看那正深度昏迷的男子,又看看车篷外赶车的张老汉,决定试一试。
待到城门口,守城门的兵过来掀起篷帘时,只见刘青一个人坐在车里,正揉着迷糊的双眼,睡意朦胧。他接过刘青的路引看了看,便挥手放行。
蒙混进了城,刘青赶紧把人从芥子里调出来,看到路旁有雇车的人在等生意,忙让张老汉停下车,给了钱,打发他离开。又重新雇了一辆车向城里走,让车夫直接把他们拉到九江城最好的医馆门前。此时也才五点多钟的样子,看看医馆的馆门紧闭,刘青只好去拍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嘟哝哝:“昨晚有急诊,半夜才睡下。现在这么一大早就来敲门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刘青不好意思,再三道了歉,那人脸上才有了笑容,跑进去请了一位老者过来。
“大夫你好,我和哥哥遇上抢劫的,哥哥为护我,被砍了一刀,又掉到了水里,麻烦你帮忙看看。”刘青作了个揖道。
那老者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摇头叹息道:“情况很不好,小哥你用这药很好,刀伤倒不碍,只是患者这段时间忧思过重,心情郁结,休息也不好,再加上这大冷天的落水受寒,还呛了水……我给你开几付药,情况如何就看他造化了。”
刘青听了也无可奈何,“尽人事,听天命”罢。这古代医馆是没住院的,她只好拿了药,又雇了一辆车,在医馆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本来按刘青的想法,这人惹的麻烦应该不小,得马上离开九江才安全,但现在状况不妙,只得住下再说。
对于武侠小说里描写的用内功治病、头上直冒气的那种,刘青实在不会。看来只能如大夫说的——看造化了。在客栈煎了药,灌药的事却很麻烦。这人一直牙关紧闭,灌不下去东西,对着一个大男人的用嘴喂药,事急从权的时候还好,现在刘青可不干。最后还是想了个办法,用汤匙橇开他的牙齿,一点点地把药灌下去。灌完一碗药,刘青竟然出了一身汗。
第九十六章 有人来搜查
喂完了药,刘青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给他清洗了伤口,换上茶馆的金创药,头上搭了湿毛巾。刘青这才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叫了些饭菜吃了;扒在床边守着,终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到了第三天早上,那人的烧终于退下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还是没有苏醒。其间,大夫每天来看两次,及时给他调整药方。如今看他的烧退下了,大夫也松了口气,说:“继续吃药,这一两天内就会醒了。然后再调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还要十天半个月?刘青倒吸了口冷气。这几天她被累得够呛,日夜守候在床前,而且不守候还不行。刘青一直觉得,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人的钱没还,这辈子他讨债来了,否则,她两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好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也不好说什么,可还要在这儿呆十天半个月,却是有些让人犯愁。
她可跟陆宝成约好了,陆宝成派人到祁门买茶园;而她则得在清明前赶到祁门,教制茶师傅们作红茶。否则,第一茬的春茶就浪费了。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损失。眼看这清明马上就要到了,这里离祁门还有三百公里的路程呢,她可没时间耽搁了。
又过了一天,在大夫再次确认那人已脱离了危险后,刘青让他给开了五天的药,在客栈里煎了,用瓷瓶装起来,放到了芥子里;准备了些吃食,又去原来她住的那家客栈把马牵到车马行卖了,再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把这些安排好,她才松了一口气,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去祁门。
那天晚饭时分,刘青让厨房做饭的时候多放些水,然后在米饭煮沸的时候,把凝聚在锅面上的一层米汤盛给她。这米汤也称为米油,性味甘平,最为滋阴长力,有很好的补养作用,中医称之“比豆浆、代母乳、赛参汤”。贫民百姓吃不起人参,就用米汤当参汤,每每有奇效。她对面这位躺着的帅哥,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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