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去了。”刘青打断她的话,将东西抱进自己的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看秦玉英瞪着眼嘟囔了几句离开后,她这才拿着那付楹联,悄悄溜到厨房里找了锤子和钉子,逃也似地跑出店铺门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玉英这两年念经的功夫越来越深了,她实在不敢领教。
刘青这时才得细细打量这付楹联。原来她还担心周子冽会用好的木料来雕刻,如果那样,估计这楹联挂不了两天就会给小偷偷去了,现在看来这份担心却是多余。这楹联的木料是南方最常见的榉木,但雕刻之后周子冽又给它上了一道漆,虽普通却不失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再加上飘逸的字,简洁大方的雕花边框,这付楹联一挂上去,店铺的门面顿时显出一种高雅的意蕴来。引得路过的行人不时就过来询问:“你们这店是卖什么的?”
看来还得做一个大大的“茶”字挂在门口。刘青钉好楹联,打量了片刻,满意地想。
不过,这算又承了周子冽一份大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青对刘大春道:“哥哥,我帮大宝选了一个私塾,离家不远,明天咱们送他过去看看。”
“好。”妹妹做事,刘大春最是放心,问都不问就点头应道。
“去学堂念书,还得给大宝重起个名字。”刘青抬头看见悟空也搬了张小凳子,挤着坐在二宝旁边,拿着个小碗装着它的树叶,正学着大家吃饭的模样,吃得专心致志的,她不禁笑了起来。
“名字?”刘大春停下筷子,看着大宝沉吟好一会儿,才道:“我看就叫鹏飞吧。大鹏展翅,前程远大。”
“刘鹏飞?嗯,不错。字呢?还得有个字。”话说刘青是很想给大宝起名字的,但人家有爹有娘,起的名字再土也轮不上她。
“字,字……有了,大鹏展翅,前程远大,就叫程远吧。”刘大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字。
“真不错。”刘青由衷赞道,伸手摸摸大宝的头,“喜欢没?刘鹏飞刘程远公子?”
“喜欢。”大宝忙着将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含混地应了一声,胡乱点了一下头。只要有肉吃,叫啥都无所谓。
“明儿上学了,可得听先生的话。”秦玉英往他碗里又夹了块肉,心里盘算着明天给孩子穿什么衣服。
第二天练过功,秦玉英给大宝换上新袄子,又给他装好那天刘青买的文房四宝,刘大春和刘青便带着他出了门。罗先生的学堂离新街并不远,走小路大约只需十分钟就到了。
“悟空,回去。”走了没多远,刘青发现悟空那家伙一路攀着树枝偷偷跟在后面,忙回头叫住它。这家伙一直是大宝的小尾巴,不会以后上学也天天跟着吧?想到这里刘青忙又叮嘱一句:“以后大宝上学不许跟着,听到没有?”
“吱唔。”一家人里悟空最怕的就是刘青。听刘青这么一说,它委曲地叫了两声,呆在树上不再跟来了。
到了学堂,也才八点钟的样子,里面却已坐了十二、三个孩子,全都摇头晃脑地读着书。罗先生则坐在上面,拿着学生的习字在一张一张批阅,看到有人进来,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问道:“三位有何事?”
真不愧是老师,问候也没忽视孩子。刘青心里赞一声,却往后站了站。这事由孩子爹出面好了。
刘大春把来意说了,又把大宝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罗先生看着大宝,蹲下身来温声问道:“在家都学了些什么?”
“我已学会了《三字经》,现在正在学《千字文》。”刘大宝很自豪地挺起胸脯,“我还会背诗。”
“哦,都会背哪些诗啊?”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大宝用响亮的声音吟道。
“唔,这是谁教你的诗?”罗先生眼睛亮了起来。
“我姑姑。”大宝说完,还很得意地望着刘青咧开嘴笑了笑。
刘青皱着眉瞪了大宝两下眼——说了在外面不许叫姑姑,大宝和二宝总改不了。咳咳,也是她失算,脍炙人口的诗她教大宝已教得差不多了。顺手就把清朝郑燮这首《竹石》一并教给了大宝,当时也没想起这首诗现在还没出世。不过,谁知道几十首诗大宝今天就选了这一首来背呢?
罗先生顺着大宝的眼神看了过来,忽然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对刘青拱手道:“在下罗云亭,请问那方砚台可是兄台所赠?”
“略表歉意耳,先生不必介怀。”刘青拱手笑道。
“那日本是我错,却要兄台破费,真是惭愧。如此厚谊,在下在此便多谢了。”罗云亭倒也豪爽,也不多作推脱,对着刘青深深作了个揖。直起身后他又道:“二位兄台请放心,在下一定会悉心教导这孩子。”
“那便有劳罗先生了。”刘大春又问了一些收费问题,这才和刘青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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