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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今行当即侧目。
荟芳馆里不知何时亮满灯火,左旁路人亦不知何时变成了身着锦衣的王玡天,而后者举起的折扇遥榜上某篇文章。
面对面的距离太近,贺今行微微往右侧退了些。
星央被他碰到肩膀,瞥来目光看到一张生面孔,顿时警觉:“你是谁?”
王玡天收手抱臂,打量他一刻,扇骨点上自己胸膛,笑道:“朋友?”
“同僚。”贺今行同时说。
王玡天故作惊讶:“你我有这么生分吗?”
星央分得出语气,且被他看得很不舒服,神情也带上几分凶狠。
贺今行拍拍他握紧的手背,叹口气,“确实是相熟的人,不必紧张。”
而后问:“王大公子为何在此?”
“文会开幕这么热闹,忙完公事不来看一眼,岂不可惜?”王玡天再次看向那篇文章,“现在的社学制度确实漏洞颇多,是廉是贪、贪多贪少很看教谕人品。不止文章所提的广泉路,汉中松江等等皆是如此。不过学田也是田,朝廷这回改田丁税法,可以将其包含在内,一并改了。”
贺今行没料到他看得这么认真,但他们想法是一致的,应道:“明日就让小二所讨论讨论。”
“说做就做?”王玡天说:“你们下午不是还在与刑部议事么,腾得出时间?”
下午议事的不止通政司一方,贺今行不奇怪对方知道自己的行踪,但也不会把己司的安排说得太仔细,只道:“这两日没那么忙。”
王玡天当然不会追问,以给后来人让位置的理由,邀他一道出馆。
他们说这一会儿话,就有数道打量猜测的视线投过来。贺今行也觉久留不太妥当,便答应了,拉着星央的手臂一起离开。
华灯满街,像一场专门举办的灯会,璀璨明亮盖过星辰光辉。
“我近来有个想法。”王玡天用了心,面对的不论是谁,都好似他知交一般,敞言畅谈道:“新政只在江南试点,最多影响到江南周边。宣京作为天下城池中心,若是能在京畿同时推行,必受四方瞩目,带动新式风行。有这些理念潜移默化,到了真正推行改革的时候,也容易些。你觉得呢?”
贺今行有些意外,但与他打了几年交道,知他春风拂面之下必有所图,思索道:“你说的有理,我没意见。但宣京的平稳举足轻重,要在京畿推新法,你我谁说了都不算,得禀告陛下和相爷,廷议通过才行。”
“章程如此。”王玡天颔首道,“但旷以为,只要小贺大人赞同此法,那陛下和崔相爷也一定会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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