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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之皱眉,仍然是先前的说辞:“我们当时加上神仙营一共就三百人不到,与大营失联已久,且大家都受了伤,行军都成问题,战力大损,怎么可能有意设伏?”
王义先不知其中细节,便问:“北黎人先动的手?”
顾横之点头:“当时是神仙营的几个兄弟负责探路放哨,他们面目肖似西凉人,可能被北黎人误认,所以朝我们动手。我们有心想澄清误会,但他们并不听,且他们状态更好、兵力更多,似乎还有意歼灭我们。我们不得不想办法逃脱,在转移的过程中,为了拦截他们,而杀了他们一些人。”
王义先听完,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蛮人是想倒打一耙,嗤道:“他们要发国书那就任他们发,朝廷难道还能软了骨头给他们下跪不成?倒是你们振宣军该追究他们的过错,向他们讨赔偿才是。”
方子建思索片刻道:“这事本来就是他们不占理,还想颠倒黑白,真看我们才打完一场,以为我们没有余力了,好欺负不成?我再修书一封,说得听便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说不听,那就不说了!”
“理当如此。”王义先道:“你要是一软,他们怕是即刻就要把营地挪过边境线了。”
方子建拿定了主意,又说:“横之你也别担心,这事我亲自料理,你们好好养伤便是。”
顾横之应声“是”,他便转身去揽王义先:“义先兄,那咱们这就回大帐罢?”
这两位匆匆来,又匆匆走。
顾横之重新看信,一个字一个字地默读了两遍。
杨弘毅过来送药,见到夫人的信,也感慨不已,叹道:“公子,咱们终于可以回家去了。”
顾横之也想回家,在回家之前,还想先去一趟京城。但想到王义先和方子建刚刚说过的话,以及和北黎人的龃龉,只怕现在还走不了。
他思及此,不由愁绪渐生,抬眸望向远方。
地平线上,遥遥可见业余山横卧的剪影,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寂寥雪色。
振宣军的中军大帐里,只有方子建两人,他迟疑道:“这事是不是也要跟长公主殿下商量商量?”
“自然,你跟她商量就是。”王义先笼着袖,平平地说。
他这次亲自离开仙慈关,来苍州一趟,自然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战争就要结束,振宣军这大几万人番号都有了,肯定不会解散。然而原本的边防虽然多有不足,但体制上已没有余地来容纳一支新军,故而必须重新划定边防线。与其等皇帝开口,让那群文官指手画脚,不如他们先行商议好,再联名向皇帝上书。
南疆不用提,顾氏一族历代都盘踞于此,朝廷也不可能让一支数万人的军队跋山涉水,舍近求远。青阿岭至雩关一带关系着京畿门户,有长公主坐镇,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皇室在此;仙慈关由殷侯一手打造,如今在王义先手中,绝不可能交予他人。
振宣军只能从他们中间的业余山取地盘。
方子建再瞻前顾后,也明白这事既免不了与北方军接洽,也绕不开长公主,不能草率不能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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