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回过神,按了按眼皮,又把信纸摁在膝头,沉吟许久,才吩咐道:“去把贺长期那小子叫过来,老子有事问他。”
亲卫立刻着人去找贺长期。
后者来得匆忙,头盔抱在臂弯里,发髻也抓得随意,漏了几缕头发丝儿,显然是睡着了又被叫起来,迷瞪着眼抱拳道:“不知将军有何要事要问,末将必定知无不答。”
韩履宽把那封信函给他,“你看看。”
贺长期仔细一看,当即完全清醒,皱眉道:“振宣军的情况竟然已经这么严重。”
韩履宽道:“不然?这些完全可以预见,兵马岂是那么好带?打仗岂是那么容易就打赢?”
“将军说得对,打仗绝非儿戏,获胜需要巨大的决心与代价。”贺长期单膝跪地,请道:“末将愿为先锋,接应振宣军前探完成任务。”
他说罢,抬头等待对方下令。
韩履宽却背着手看他,迟迟不说话,心道这小子果然不会看脸色。
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沉默片刻,说:“振宣军的现状如此,也不能完全归咎于方总兵。”
新兵新将,有疏漏在所难免,再者说,“隔着建制也是同胞,总不能袖手不管,真做壁上观。”
“罢了。”韩履宽示意他起来,拍拍他的臂膊,“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未来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肩上。我给你三百匹马,带足粮草,好好干。日后背着功勋回到十三营,也给咱们涨涨脸。”
贺长期即应:“末将必不辱使命!”
他精神抖擞地回到自己营帐,里面已经点了灯,睡一块儿的同袍们都醒得七七八八。贺平问:“韩将军叫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任务?”
“是。”他也不绕弯子,双手一揽,招大家聚过来,便将事情细细地说了。
大家听完都叫好:“终于能出去跑跑马,憋在这狭窄的关口上也忒枯燥。”
贺长期笑了笑,说:“那是之后的事,现在都继续去睡觉,等振宣军那边定下作战部署,得有一段日子熬的。”
众人各自躺回去,他拿着那根蜡烛走回自己的床,特地照了一下隔床。见牧野镰四仰八叉地睡着,才放心吹蜡。
十六日早上,他们依然照常出操训练。
早炊时,做了伙头兵的举人师爷像往常一样来找牧野镰。
两人蹲在角落说话,师爷听说有任务之后,小声道:“带马出任务,正是脱身跑路的好时机。只要中途找个机会离队,他们急着完成任务,不会立刻来追,凭大王对苍州地界的熟悉,那时就是山高任鸟飞,彻底自由了。”
牧野镰嘴里叼着根草茎,眼睛一直瞅着远处,没说跑还不是跑,只模糊道:“其实贺小将军这两兄弟人还不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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