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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确认殷侯是否真的过世了。”牧野镰席地坐下来。
贺长期冷笑。如果这厮真如他所说,没打别的主意,他能把自己的姓氏抹了,改姓牧。
牧野镰听着这一声笑,就几乎能猜到他的想法,唉声叹气:“我真的想做个好人,小贺将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一个杀人如麻的马匪,能有什么真情实感?”贺长期走开两步,也坐下来。不得不说,贴着大地的那一刻,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你的战功可比我多得多。”牧野镰轻嗤道,安静片刻,又说:“如果殷侯真的过世了,你就不想去仙慈关祭奠吗?”
贺长期也正在思考此事。
去吗?可是人死如灯灭,生前不去亲近,死后再去吊灵又有什么用呢?有心祭拜,何处不能拜,何时不能去?
遂缓缓摇头:“不去。”
“真的不去?”牧野镰屁股挪过来,摆出一副劝说的架势,“去吧,你去了,我也就能跟着你去。”
这态度实在奇怪。贺长期想起在玉水的时候,这厮也千方百计想混进仙慈关,顿时警觉:“去什么去?韩将军派我们去大遂滩侦察,后半夜就出发。”
牧野镰撇撇嘴,瘫倒下去,知道他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没在他这儿白费功夫。
后半夜,果真被揪起来,摸黑沿着西凉人的东北防线行军。
西北军卡在鸣谷关西南侧,令西凉人无法及时通过,只撤出了小股部队。其余大军沿着业余山脉拉开,开春过后,既有水草,又能依山防守。西北军调了精锐回援仙慈关,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就这么僵住了。
对峙并非什么都不做,韩将军思来想去,决定趁此机会,先去打探打探他们的军马场。
在秦甘大地如此广袤又平坦的地形上作战,骑兵不可或缺,因此马匹消耗也极其的大。而大宣不像西凉人家家户户养马,民间马匹有限且资质不高,战马皆有军马场选育。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将马场夺回来,培育新的马驹。
否则一旦面临无马可用的窘境,军队战斗力就将大大削弱。
贺长期还没有正式转营,韩将军依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他带着小队抵达草甸边缘,太阳挂在天上,不冷也不热,是很舒服的天气。越往里走,四下却静悄悄的,不见多少生灵。
大遂滩自从被西凉人占领之后,他们多带的马匹在此放牧,其他两州军队需要的草料也从这里收割。过多的马匹啃食它一个夏天再一个秋天,令它一入冬便沉寂下去,几场春雨都未能唤醒尚它的生机。
贺长期弯下腰,抓了把裸露在外的沙土,心下渐沉。也怪不得,这一路越往东,遇到的西凉兵越稀少。
因为这地被啃坏了——哪怕今春就能收回大遂滩,也需要等待它恢复元气,才能重新放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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