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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之收回手没有说话,贺今行向他眨了下眼睛,然后对桑纯:“先前被刮了一刀,已经结痂了。天冷,就还包着纱布。”
而后拂去少年头发上的雪花,一边问:“路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呢,我恢复得可快了,甚至更有力量了!”桑纯接受了这个解释。对他们来说受伤是常事,只要人还在,总能恢复如初。
他退后两步,左右转了一圈,又去抱了块大石头回来做挺举、抛投,在雪地里砸出一大泡乱飞的雪沫子。更充沛的力量让他兴奋不已。
贺今行看着也很高兴,夸过他才问:“杨先生呢?”
“他染了风寒,军医不准他走。他想偷偷地跑,可惜他力气太弱了,一下就被抓回去了。”桑纯耸了耸肩,对杨语咸的遭遇表示可惜,而后四下张望:“大哥去哪儿了?”
“打猎去了,还没回。”
两人说话间,大军抵达。
第四大营是重步兵,除了将领与塘骑,其他军士都没有携带马匹。任务只有一个,守住关口,哪儿也不去。
面对这一支几乎和雪山融为一体的步行军,所有人都抱拳致意。
主将下马,瞧见桑纯与一人似重逢般亲近,稀奇道:“你就是那个贺今行?刺杀铸邪怒月的功臣。”
“云织县令贺旻,见过将军。”贺今行认得对方,但身份变了,得重新介绍自己,“功臣不敢当,成事不止我一人。”
主将瞧他言行作风,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但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没想到像谁,也就不想了,哈哈笑道:“还是个文官?年轻人这么谦虚干什么,大帅可都亲口夸奖你了。”
“真的吗?”贺今行眼睛一亮,不是为夸奖,而是为能听到他爹的消息,“大帅身体还好吗?”
主将本以为他会问大帅夸了他什么,却没想是问身体。不过也没有过于惊讶,西北这地界,谁会不爱戴他们大帅?只是主帅身体状况也是军机,不便对外言说,只笼统道:“大帅他现在挺好的,你们放心,一定不会丢下西北不管。”
而后拐回前言,回了礼:“贺大人也只管安心养伤,如此大功,朝廷必定有封赏下来,等着就是。”
贺今行承了对方的好意,退到一边,继续听桑纯叽叽喳喳地说话。
少年还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抱着他右手胳膊不放,仿佛丢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顾横之则带着部下与主将交接关防,对方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末了问他:“从天河高原上下来的?”
他微微颔首,“日子好了,还得走一趟。”
那条冰雪路上还埋着同袍的尸骨。
主将也懂,错金山就是西北最大的陵墓。他握拳轻击这年轻将领的胸膛,“好好干,活下来了,就得带着那些兄弟的份儿一起去建功立业。”
顾横之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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