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之闻声也看向他,神色疑惑,仿佛在问怎么了。
嗯,就是在问怎么了。
他摸了摸耳垂,叫了人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总不能直接说:我看你练箭已久,有枚扳指正好用不上,想送给你。
他俩见面不过一天,说话不过两三句。
不太合适。
顾横之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
瞪得越久,他越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好说没什么事。对方不撤眼,他也只能跟着玩对视。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顾横之才收回视线,自喉头闷咳一声。
贺今行赶紧去开门,转身后立刻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决心以后同舍友说话一定要简洁直接,最重要地是,想好了再说。
陆双楼熟门熟路地进来,抬手搭上他的肩,“同窗,下次去藏书楼的时候一起。”
他身体一僵,只刹那便如常迈步,应道:“好啊。”
被罚是不用猜就知道的结果。贺今行凝神,注意身边人,见对方并未察觉,才放下心来。
顾横之要把兔子还给陆双楼,后者摆手:“找个时间烤了。在此之前放哪儿都一样,你拿着玩儿。”
“啊?”贺今行完全没猜到这个发展,懵了一下,就见顾横之也点头道:“好。”
“……”他才恍然大悟先前那句“喜欢”的真正意思。
三人琢磨着找了个空箱子出来,贺今行又拿了件最老旧的棉衣垫上,然后把兔子放进去。
时近黄昏,他们便一起出门去吃饭。
去掉被罚去擦洗藏书楼,这是贺今行第一次与同窗们一起活动。
他不是没与人共同行动过,成百上千人的时候都有,此刻却颇觉新鲜。
同窗。同学。
几个字滚过心头,使得他在路上看到贺长期,竟主动出声叫他。
贺长期也是一个人,闻声转身,依旧臭着脸,却没再迈开脚步。
最终四人一起吃了顿饭,都觉比平日滋味更好些。
之后贺今行便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擦地板做书童,偶尔和顾横之一起喂喂兔子。
很快到了第一个休沐日。西山书院逢十休沐,张厌深也给他放了假,说“少年人就要去和少年人一起玩”。
一大早,朝暮亭钟声刚响,贺今行便从床上坐起来。
晨间似乎下了雨,屋里不怎么亮晌,空气还有些冻人。他搓着手,轻轻哈了口气,快速下床穿好衣衫。
对间床榻已空,枕头被子叠放得端端正正,至于它的主人——恰好“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顾横之从外面进来,穿着窄袖紧身的中单,一身热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贺今行知晓对方是晨练归来,日日如此,雷打不动,越发地打心眼里欣赏。
蒙阴顾氏,同贺氏一样以军功起家。
但顾氏代代有子弟从军,沙场埋骨数十具,祖坟空冢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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