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医院,我来开车。”
坐在后座,那血顺着腿流下弄脏了坐垫,这伤口沾了灰尘,又是被废旧器械的尖角割去,破伤风针是无法避免的,但看这伤口的长度,也许还要缝好多针。
就只是想想任瑾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坐在他怀里的身体不停发抖,因为失血,除了疼她感觉更多的是冷,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如同将整个身体浸入万丈寒冰,脸色青白嘴唇微紫。
抬手去揪了他的衣服,皱皱的全拧在掌心,车子正好过了一片减速带,那微微颠簸令她腿上伤口瞬间袭来痛楚,巨疼难忍。
抬了眼睛,模糊视线里他沉着脸,少有的阴冷面色,任瑾脑子一阵阵发晕,难受地贴上去靠住他的颈侧,在听见他声线僵冷复杂却含了心疼的一句“很疼?再忍一下,快到了”后,兀自强装的一点不疼和理智全数崩溃,痛意弥漫,迷了眼睛滚落眼泪。
☆、第8章 。1三更合一
第四十六章:
伤口在小腿上,不算太深却有些长,打了破伤风针后还缝了好多针,细细扭曲的一道在麻药的作用下并没有太大感觉。因着要打几天点滴抗感染,温时修当机立断地让人安排了病房,并在岳宁的看护下,先和宋远钦回去处理这场医闹事件。
任瑾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一时间躺靠在病床上还有点发懵,小腿的长伤口隐隐作疼,她抬了抬眼看向坐在床沿闷不吭声的岳宁,半晌伸出手指去戳戳。
怎知岳宁被她吓了一跳,一把扣住她手臂花容失色:“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呆怔一秒,任瑾摇头:“我没事,我听表哥说你被砸到腰了,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岳宁摆摆手,就砸青了而已,回家擦擦药就能好的事,倒是她,“你呢?不过现在麻药还在应该还好。”
任瑾点头。
最初那些害怕恐惧皆在他出现时全数散去,哪怕现在他不在,安全感也从未消失,任瑾抿抿干涸发白的嘴唇,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视线内岳宁的手却突然揉上了自己的脸,一下一下温柔心疼。
“我当时明明问了你有没有事的,你明明受了伤,怎么就能一声不吭!”
如果当时任瑾出点声,最起码让自己知道不对劲,也不至于觉得无用就喊都不喊,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凭白流了那么多血。
任瑾没接话,牵了岳宁的手指包裹在掌心,玩着玩着居然生了些困意,眼皮不自觉便阖了去。岳宁见她竟睡着了,弯身给她掖好被角,走至角落里倒了杯水,小口抿着,鼻尖渐渐涌上酸楚,眼泪噼里啪啦掉落。
都怪她当时没忍住乱说话,要是当时态度好点就好了。
都怪她啊……
睡到意识朦胧,任瑾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那修长和骨节分明的手指令睡梦中也能感觉出是谁,她轻轻皱了皱眉,努力睁开眼咕哝:“哥哥……”
是温时修,病房里只开了走廊的一盏灯,昏暗间他微微倾身去握了她的手,低哑:“嗯,给你倒杯水?”
任瑾点点头,床头被摇高后很快便有杯子凑到嘴边,是兑好的温水,她刚抿了一口,忽然有手掌挡在眼前,病房里灯被打开,忽然亮起的白光并没有突兀刺着眼睛。
一整杯水都喝完手掌才移开,任瑾环视了眼外头竟黑沉沉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凭白房间里就有些冷,她拉了拉被子,忽听他又走过来问。
“饿不饿?”
闻言任瑾忙不迭点头,说实话她已经饿过头了,但胃里还是空空的想填满,便见他让她等会儿,过了好久才重新回来,手里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香气扑鼻,一下就勾起了任瑾的食欲。
现下这个点还下雨,医院附近的粥店指不定都已经关门了,任瑾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才问起,听他淡淡解释。
“借了医院厨房做的,不够还有。”
任瑾哦了声,想起什么,软软的手指又去抓住他手腕:“那哥哥,你吃了吗?”都这个点了,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温时修顿了下,继续手中动作没停:“你先吃完。”
方才和宋远钦回去处理了医闹的事,一结束就赶回来陪她,哪里有时间,反正做的粥有的多,等她吃完了他再吃也不迟。
任瑾秒懂了他的意思,乖乖地配合喝粥。等他重新回来,才问及处理结果。
牙科医院毕竟是公众场合,这样闹事已经算是寻衅滋事罪,按照如今程度最少也要罚款加拘留。温时修不太想她过多关注这个,含糊带过后坐到她身后抱着充当靠枕。
这下可比枕头结实又贴合舒服多了,任瑾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小脑袋偏着在他胸口蹭了蹭,忽然想起自醒来好像没看见岳宁,一问才知道她早在她睡着不久后被宋远钦带回家,眼珠转了转。
既然肯跟表哥回家,想来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快解决了吧?这样一想倒也开心。
“在想什么?”收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温时修长指轻轻划过她手背上被针戳出来的孔,眸底掠过不知名的光。
“在想岳宁,”小姑娘特别诚实,“我有预感,她和表哥要和好了。”
闻言他只是清淡地嗯了声,显然对这个事情并不太关心,默了一秒将话题拉回她身上:“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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