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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海路茫茫（第2页）

谁知，这鸟笼骨碌碌自己滚动起来，又回到角落里去了。

咦？丁少安虽然好奇，可是毕竟初来乍到，不敢惊扰四周熟睡的人，也便罢了，老老实实坐下。

坐下后，他又再次惊讶，纸包的芝麻饼居然不见了。饼放在自己左手边，而华良躺在右边不曾动作，周围人又都熟睡着。

奇怪，师兄，我的饼子自己长翅膀飞了？丁少安诧异地对华良惊叹。

华良骨碌坐起身，乐道：刚才的鸟笼子里，有人。饼子被他偷了。

鸟笼子里有人？那一定是个小孩。丁少安心想。

这时，角落里传来桀桀的笑声，嗓音尖细，确实像是孩子的声音。

真是个淘气鬼。丁少安笑骂了一句，便不再计较。华良掏出自己的干粮，两人随便垫了垫肚子，和衣睡下。

翌日一大早，大伙儿尚在清梦之中，就被棍棒敲打的声音吵醒。

别睡了，别睡了，该起来签契约啦！瘦削脸，三角眼中国翻译，一边用棍子敲打着墙板，一边催促人起床。

众人不解：签的什么契？

三角眼说道：这艘黑鹫号，是专门为大不列颠郎农爵爷运送矿工的，凡是上船的人，都要签契约，成为矿工。

人群中当即有人反对：我已经联系好东家了，有自己的活计要干，我可不想给这个什么爵爷当矿工。

三角眼，把脸一板：这艘船属于郎农爵爷，不跟他签约，你就自己跳海游回去吧。

人群炸了锅：我们上船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这是下套让我们钻呐。

三角眼冷笑：谁让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上船的。

这时华良挤上前：我是下南洋投奔亲戚的，不签这个契，多交点船资行不行？

三角眼哼了一声，上下打量华良：呵呵，看来你是个有钱的主。不签契约，多交船资？行啊，拿出一百现大洋来，就许你不签。

众人一听，惊呼：一百现大洋！这是要吃人呐。

华良不想多事，面不改色说道：依你，一百就一百。我和我兄弟，两个人，两百现大洋，不签契约，只要你们的船送到地方就行。

不行！这钱不能给！人群中突然有人一声高喊。华良、丁少安、三角眼等人扭头看去，见一名壮实且挺拔的小伙儿，站了出来。

华良见对方出言制止自己，也不生气，一拱手道：这位兄弟，出言拦阻我，请问是什么道理？

那小伙面色从容，说话中气十足：一百大洋，要价极不公平。如果认了这个价格，交了钱，倒显得它是合理的了。那么其他穷兄弟再和洋人议价，他们就会拿你的出价作为一个定例，来压大伙儿。

华良点点头，觉得对方所说有些道理，自己确实无意中把价格抬高了。

那小伙又道：我们作为被强迫的一方，本应团结一致，对抗船主。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个人与对方谈价，那就成了一盘散沙，必被对方挨个儿欺负。所以，你这个钱，万万不能给。

华良佩服对方果然想得深远，再次点头表示认同：那依阁下的想法，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那小伙正色道：所有船上的中国人应当同进退，一致抵抗船主强迫签约的行为。

华良听罢，抬高声音对众人说：我同意这位兄台所言，强迫立字画押的事，我们所有搭船过番的人，应该团结抵制。我收回一百大洋的妥协条件。

船舱内数百人，一片叫好，一致附和。

三角眼见众人团结起来对抗，也便不再强迫，只是冷笑：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等着瞧吧。

说罢，他带着洋人兵丁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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