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德拉科的注意力已经被斯内普遇到的难题吸引了——后者试图摘下那顶冠冕,但诸如漂浮咒之类的咒语统统不起效。
如果他想让气氛更尴尬一点,或许可以问一句“您为什么不用手拿呢,教授”。
“找根绳子来。”斯内普忽然说。
哈利还在发愣,德拉科已经熟门熟路地翻出了一卷草绳(严重怀疑生产于10世纪),斯内普用魔杖指引着那根绳子,穿过冠冕与雕像之间的缝隙,牢牢地打了个死结。
然后他一脚踢倒了雕像。
这引发了严重的连锁反应,因为“白雪隧道”险些崩塌,一阵尘土飞扬和危险的“轰隆”声过后,三人几乎同时撤销了铁甲咒。
“还不算太傻。”斯内普评价道,像遛狗一样把滑落的冠冕拖着走,“德拉科和我一起。”
“邓布利多?”德拉科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跟上去了。哈利默默地追在后面,决定将“只要没人赶他、他就不走”贯彻到底。
有求必应屋门口他们遇见了拉文克劳的幽灵,一位孤高、忧愁还挺内向的女士,也不知道是姓格雷呢,还是生前喜欢穿灰衣。哈利跟她完全不熟,入学六年就搭过一次话,还是问路与指路。
“那是我的冠冕!”格雷女士(比“灰衣女士”礼貌一点)一脸受惊的表情,指着斯内普的“宠物”,“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它!它可是——可是——”
“曾经是。”斯内普的声音里勉强可以听出一些礼貌,“现在是我的了,至少捡来比偷来的所有权更加正当,不是吗?”
如果幽灵能看出色彩变化,格雷女士的面色一定苍白得像雪一样了。她浑身颤抖,几乎疯狂地想要去拿起那个冠冕,口中发出似怒似泣的喊声:“怎么……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斯内普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讥诮的笑意,仿佛有什么一针见血的扎心话等着把格雷女士说崩溃,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拖着冠冕、带着两个小巫师向校长室走去。
“我常常想,女士,人犯蠢是不是没有止境的?能在生前死后都愚不可及地犯下大错,您还是第一人。”他在石兽关门前留下一句,“您没能‘走下去’,堪称英国巫师界的一大损失。”
校长室里只有邓布利多和巴沙特教授,看来误会已经彻底澄清了。但斯内普的好心情却在见到某个人之后、宛如阳光下的白雪一样消失了。
“另一个。”他提着草绳,冠冕像钟摆一样荡来荡去,让哈利想起麻瓜的悠悠球,“德拉科找到了。”
邓布利多只是“唔”了一声,看上去并没有多惊讶,反倒是巴沙特教授立即感兴趣地走了过来,甚至把草绳都抢走了。
“一个完整的!”他啧啧称奇,“多么愚昧又心狠啊,我就从来不对自己动手!”
“呵,你!”斯内普嘲讽地笑了。
“做得很好,马尔福先生!很了不起!”邓布利多赶紧拦到两人之间,敏捷地不像一位百岁老人,“当年我一打开垃圾屋的门,马上就决定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想西弗勒斯彼时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斯内普“哼”了一声,终于放弃和巴沙特教授针锋相对。“反正又飞不走,也丢不了。”他说,“那些藏东西的人只管开门往里一扔,谁还记得要找出来了?”
“我的确发现过一条旧路。”德拉科说,“我想垃圾山应该坍塌过不止一次,所以将路埋住了……事实上,我一直没有进展,就试着打通了那条旧路,然后就找到了。”
“很明智。”巴沙特教授还在玩悠悠球,“因为那就是藏这玩意儿的人留下的,就算垃圾山没塌,他走之前也得弄塌,对吧?”
德拉科颤抖了一下:“我们说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教授?”
巴沙特教授慈祥地看了他一眼,顺便又去看旁边的哈利——准确地说,是他头上的疤。他正准备说什么,早有预料的邓布利多就严厉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哈利·波特发誓那绝对不是什么“杰拉尔德”!它们之间的差别就像“比尔”和“威廉”那样分明!
“那开始吧?”巴沙特教授兴致不减,“我来动手吗,阿不思?”
“那可是罗伊娜·拉文克劳亲手铸造的冠冕。我们已经失去了赫奇帕奇的金杯。”邓布利多不太赞成,“我很怀疑,你的火烧过后还会留下什么。”
两个小巫师惊掉了下巴。
“那你来?”巴沙特教授把草绳朝他一递,引得邓布利多刚要伸手,他就飞快地缩了回来,“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斯内普忍无可忍地从袍子里取出一张纸条。“阿波罗尼娅写给你们的。”他的目光挑衅似地在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巫师之间打转,“你们谁的脑子学新知识更快?”
“那小姑娘也不过站在我的肩膀上。”巴沙特教授嗤之以鼻,但还是伸出手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别脏了你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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