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咒并非多么高深的魔咒,但这一个已经维持了大几十年,面对工地几百号人依然完美无瑕,足可见当年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魔力之强大。
“还好您去见过奥格登,否则我们岂不是要对着一扇假门费劲?努力了半天发现那其实是后墙。”阿波罗尼娅好奇地凑近了一点,却被邓布利多拦下了。
缕缕的黑气在洞开的屋门中翻涌,像一锅邪恶的魔药恰到火候。
“诅咒,所有进门的人都会死。”邓布利多谨慎地拉着她退了两步,“或许我们该取一些样本,带回去给西弗勒斯研究一下。”
“您随意。”阿波罗尼娅相当有礼貌。
研究黑魔法出岔子算不算被他利用而死呢?邓布利多很严谨,邓布利多得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我猜这和山洞里那盆绝望药水有异曲同工之妙。”邓布利多伸手轻轻一招,无形的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一缕黑气,那黑气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风的束缚,“他并不愿意看到人们毫无痛苦的死去,在死去之前,必得经受折磨。”
邓布利多最后用一个龙皮大口袋裹住了风球,他用魔杖指了指那袋子,就听见“咻”的一声,袋子就消失了。
“你一定会破除这个诅咒的吧?”阿波罗尼娅满怀希望,对邓布利多充满信心。这和她一开始的敬而远之毫不矛盾。
“当然,但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且我不能够这么做。”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她,一副要上课的模样,“诅咒源于巫师最心底的恶意,它所需要的恶念与魔力比施行不可饶恕咒还多得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阿波罗尼娅面无表情,她好不容易毕业了,怎么还要上课。
但邓布利多显然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也不知道刚才说时间不够的到底是谁。
“我想,是因为不可饶恕咒仍旧需要念诵咒语,而黑魔法诅咒不需要,魔力不再遵循某种咒语所限定的路途,更加地……肆意妄为?”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凝视着那些张牙舞爪的黑气:“我想汤姆一定攫取了自己灵魂的力量来施加诅咒,那类似于一种许愿或者等价交换……相当强大,很可能会有感应。”3
阿波罗尼娅踹了黑魔王他姥爷家一脚。
“他怎么老跟灵魂过不去啊?”她叫道,“摄魂怪亲传弟子吗?”
邓布利多尴尬地咳了一声。
阿波罗尼娅反应过来,尴尬得想死,连忙也掩饰性地咳了两下。
“那怎么办呢,教授?”她亲切热情地问。
邓布利多宽容地笑了笑,垂在身侧的魔杖轻轻抬起,左手随之一扬,倒像是麻瓜音乐会上谢幕的指挥。
冈特老宅的每个地方都在“喀啦”作响,一块松脱的木板率先浮了起来,屋瓦、房梁、墙壁、窗台、地板……连桌椅板凳都拆成一块一块的,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酷……”这下连阿波罗尼娅也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黑气失了载体,只得茫然无措地在木板之间流窜。他们渐渐退到了彩虹桥上,各自仰头打量着被掀到半空中示众的冈特家垃圾堆。
“我想我看到了。”阿波罗尼娅不确定地说,“让它近一点儿,好吗?”
一枚镶着硕大黑宝石的戒指滴溜溜地向她飞过来。
“很邪恶,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邓布利多也在凑近了打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兀地没了下文。
阿波罗尼娅根本没在看戒指,她一直盯着邓布利多。
“提醒您,教授。你会害死你自己。”
邓布利多猛地回头看着她,雪白的胡须在无风的黑夜里抖动着,一双眼睛亮得仿佛二战前夕巴黎幽蓝的火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波罗尼娅。”
“不,您明白,波特家的隐形衣还在您手里吗?”阿波罗尼娅定定地看着他,“无论是什么,复活石也好,三圣器齐聚也好,都不会有奇迹发生的。你会害死你自己。”
邓布利多扭了扭脖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再回头去看那戒指一眼。
但他忍住了,他死死地闭起了眼睛,良久才颤抖着说了句:“我……我怕我做不到,能拜托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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