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这就回去。”贾母说着便扶了鸳鸯的手要起身,哪知道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得宝玉在一边也伸手扶了,这方站稳。“老祖宗,你没事吧?”宝玉心中担忧,在这府里,最疼他的就是老太太和太太了,如今,太太进了监牢毫无消息,若老太太再有个好歹……
“没事,没事,坐的久了有些头晕。你和你二姐姐、三妹妹都各自回去吧,我到前面去看看吧。”想着即便有什么事她们也是帮不上什么的,贾母便遣他们回去。
迎春和探春都答应着去了,独有宝玉,眼睛瞟过内室的帘子,心中却多有不舍,纵使知道了太太的事情和她有关,纵使刚刚听到了她那般的话,他仍然放不下。“老太太,我想在这里多陪林妹妹一会儿。”
“也好,让袭人和晴雯好好伺候着,”贾母看看外间的袭人和晴雯,示意她们守着宝玉。今儿的事情对宝玉可算是一大打击,她可不能再让这个宝贝孙子出事了。
“姑娘,老太太他们都走了,只有宝二爷还在。”隔着帘缝,雪雁向外看了看,回头对黛玉道。
“嗯,让他在那里坐着吧,我晚上没睡好,就再睡一会儿。对了,司云是不是一大早又出去了?”想起来从起床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司马圣风,黛玉有些担心。
“是啊,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姑娘说要请王大人拾掇旧宅搬出去住可是真的?”雪雁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终于要离开了!
“那还有假?只是一来紫鹃的伤没有好,不方便移动,二来颜岚如今还在这府上,还是想个法子,如何带她一起离开才好,她的身份不能公开,留在这府上只怕出事,还是要想办法先见她一面再说。”虽然想到了要离开,但黛玉依旧有着重重的顾虑,颜岚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更加的谨慎,只怕那些人一旦知道了她和自己的关系,以及钦犯的身份,必定会借此向皇上举报邀功。
“嗯!我知道。”雪雁答道,一边收拾了床铺道:“姑娘还是歇歇吧!回头醒了再说也不迟,这府里如今正是忙乱的时候,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些小戏子的,我找机会去看看陆姑娘。”
黛玉点头,任由雪雁服侍着脱去大衣服,躺回床上,太阳穴处隐隐地作痛,总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罢了,还是放松了先睡一觉吧!也许头脑清醒了,还能有别的办法呢。
却说雪雁看黛玉睡去,这才转身出来。宝玉见到帘子一动,亦喜道:“林妹妹。”看到雪雁,虽有些失望,仍然道:“雪雁啊,林妹妹可睡下了。”
“姑娘睡了,宝二爷请回吧!”雪雁回答的有礼但冷漠。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宝玉说的期期艾艾,虽然知道雪雁一定会拒绝,但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二爷请回吧,回头有的是机会。姑娘好容易睡下,二爷就不要打扰她了。”雪雁躬了躬身,转身撩开门帘,请宝玉出去。“二爷,既然林姑娘睡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袭人心中不悦,这雪雁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把宝玉放在眼里,竟然就下了逐客令,也不想想你们现在住的是谁家?不过想想老太太一早就来看黛玉,袭人也不敢造次,只得劝着宝玉。
晴雯也笑道:“雪雁说的是,林姑娘身子不好,二爷一向也牵挂着呢,这会儿可不能扰了她休息。”两人说着,便一边一个拉了宝玉去了,雪雁这才常出了一口气。出屋看看,也不过有几个小丫头在做事,并没有可靠的人,也只得去插好大门,回转身去守着黛玉。
再说贾母因为站起来时有些头晕,鸳鸯便叫婆子们抬了软轿来,直接将贾母送回了上房。轿子还没停稳,贾赦、贾政便都上来了,鸳鸯忙拦住了,小声道:“老太太身子不大好,刚才差点晕倒了,两位老爷说话缓着点,别再惊吓了老太太。”
“什么?”贾政吃了一惊,道:“难道外甥女儿她……”
“嘘。”鸳鸯示意他小点儿声,然后忙回身掀开轿帘,和琥珀一边一个将贾母扶了下来,贾赦、贾政忙上来见礼,贾母无力地挥了挥手,道:“进屋再说吧!”说着也不看他们,径自扶着鸳鸯琥珀进了上房,浑身疲倦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
贾赦、贾政对看了一眼,也不敢怠慢,忙跟了进来。却都只低了头不说话。
“怎么?不是说有急事吗?都哑巴了?是不是睿亲王和周尚书把昨天的事禀报了皇上,皇上怎么说?”威严地看了看两个儿子,贾母知道是自己的颓败吓坏了他们,暗自调整了情绪。
贾赦看了贾政一眼,示意他说,贾政也不好推辞,毕竟是王夫人惹出的事情,因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回母亲的话,睿亲王并没有上朝,只是……”偷眼看看贾母的脸色还算平静,贾政这才继续道,“只是昨晚睿亲王让贴身太监进宫请旨,皇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且今天周大人更是在朝堂上将案情一一详细禀报了皇上,皇上他……”
“皇上龙颜大怒,不但降了贵妃娘娘的位分,而且还下旨令娘娘禁足三个月,对府里虽然没有迁怒,但也治了二弟一个管家不严之罪,官降一品,罚俸一年。如今,只怕京城里早已经传遍了荣国府二太太欺凌弱女,伙同下人偷盗康林郡主财物之事了。”看贾政说不下去,贾赦只好接了过来,不过语气间倒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这就是母亲一向偏心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儿,如今竟然作出了这等丑事,看母亲以后还如何偏袒他们,这管家大权,只怕也该让给大房里了。
“什么?娘娘被降了位分?还被禁足,政儿被降职罚俸,这……这都是真的?”不相信贾赦的话,贾母的一双眼睛只死死地盯着贾政。贾政只得无奈点头,心里早恨不得将王夫人千刀万剐了。
贾母只觉得一阵晕眩,早已经摔倒在暖炕上不省人事了。
“母亲,母亲……”贾赦、贾政忙上前去扶住,又是揉胸又是捶背,一边又一叠声地叫着去请太医。好半天,贾母才悠悠醒转过来,看看面前的两个儿子,一个满脸沉痛,一个站在后面,低着头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心头好似有什么堵上了一般。为什么都这么不争气呢,该做的,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做了,为了贾家她也已经殚精竭虑,甚至连唯一的外孙女都狠心地牺牲了,如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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