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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燕行露轻叹一声,似乎有点惋惜。
林元枫刻意忽略她这份惋惜,转而开口:“今早出发前,爹爹同我说,要我以毕生所学鼎力相助,为你排忧解难……”
她说着凑近燕行露,眼睛微眯,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爹爹这样说,我当然是听他的,全心全意为燕侯效力。只是,就是不知燕侯究竟有什么忧,什么难需要雀枝来帮?”
燕行露淡淡敛眉:“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说?”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燕行露微微侧头睨她,笑意清浅,“雀枝既然这么好奇,不如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是她第一次唤她名字,嗓音平缓微沉,泠泠悠然,“雀枝”二字从她嘴里说出,眼前仿佛真应了这个名字的景,有云雀栖息枝头,灵巧生动。
林元枫私以为,她唤得最好听。
“我爹在你面前,是怎么说我的?”她问。
燕行露沉吟少时,从然道:“他说你最是机敏,且不同于三位兄姊那样各有所长,而是融会贯通,每艺皆懂得一些。”
林元枫闻言笑一笑,眉眼间难得拢出点倨傲来:“所以我的本事,还请燕侯拭目以待。”
燕行露静静注视她片晌,眉眼松散,“嗯”了一声:“我信你。”
***
从亳州至洛京少说也要六日。
一路行官道,傍晚寻客栈歇脚,待白天再出发。
待在一起久了,暂且不论心思莫测的燕行露,至少她的那两位随从林元枫算是混熟了。
二人是兄妹,哥哥叫引商,妹妹叫流徵。
引商刻羽,杂以流徵。曲弥高,和弥寡。
林元枫赞道:“是对好名字。”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兀自笑起来。
要说取名,还是她爹陶净临取的名字最有意思。
四位子女的名字依次是鹤鸣,鱼丽,鹿野,还有雀枝。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水里游的,一应俱全。
每回夜里到附近客栈歇脚,都是燕行露、林元枫及这对兄妹一人一间房,然后两位车夫再合睡一间房。
可某日途经一处萧条小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一问掌柜的,却只剩下两间房了。
结果自然是男各一间,女各一间。
挤是挤点,但凑活一晚并不妨事。
推门进去,单间装潢简朴,收拾得倒干净。
流徽来到窗边,看了眼旁边摆着的木榻,示意道:“小姐,今晚你同陶姑娘一起在床上睡吧,我睡这就行了。”
林元枫微诧:“不了,你和燕侯一起睡吧,怎么说你们更熟悉些,我睡这里就好了。”
流徽笑说:“哎,这木榻硬,也不宽敞,你睡着肯定不舒服,还是我睡这上面吧。”
林元枫偷偷瞥了眼不远处背对着她们观察屋内情况的燕行露,莫名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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