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说:“老哥,我说出来别笑话我,今天我老婆到市场买菜,正好和李大力走到对面,他伸手就在我老婆的胸部抓了一下,我今天找他就是为这事来的。”
卖豆腐脑儿的老何(3)
“哎!算了吧,别惹他了。”父亲劝道。
“我没打算惹他,是我老婆胸部让他给抓了,我老婆胸部只有我才可以碰,别人不行。”
“你找他理论也没用,他本身就不是讲理的人。”父亲说。
“不讲理不要紧,实在不行。。。。。。”老何抬起他那双憨厚的眼神说:“我就揍他!”
父亲听完一怔,然后凑近了两步说:“兄弟,你。。。。。。”
老何淡淡一笑说:“没事老哥,他那两下子我见过,他不是城南的刘三麻子。”
父亲也不再说什么话,退到了一边。我问父亲:“老何怎么的了?”父亲的眼睛望着前方,一向比较絮叨的他,这次回答我的非常简洁:“老何要打人了。”
我看着前面,李大力正和一伙人朝老何这边走来,估计这伙人也是来看热闹的,因为李大力打架从来不带人。我看见李大力脸上依然是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气,他的腰间别着一把菜刀。老何站在那里,眼睛好象没有看他。这时,巷子里又聚起了人。
“你找我什么事?”李大力问。
“你抓了我老婆的胸,你要给我赔礼道歉。”
“你说什么玩笑,”李大力笑道:“是你老婆的胸撞倒我的手上。。。。。。”李大力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老何的一巴掌已经打到了他的脸颊上,我这回可以确定,老何敢动手了。
而李大力毫不示弱,他从腰间拔出那把明晃晃的菜刀,扑向老何,一刀一刀的连续不断的砍,竭力用他的刀和老何的肉体接触上,可是我却看到一个非常灵巧的老何不停的躲闪,使李大力刀刀走空。李大力见事与愿违,刀法越来越快,而老何的躲闪也越来越快,李大力依然事与愿违。
猛然间,老何抬起了脚,一脚踢到了地上的积水,水扬起很高,正好打在了李大力的脸上,李大力一闭眼,老何就势从兜里掏出一把小短鞭,这把短鞭的把儿太小了,一只手也未必全部握住,老何掏出来之后,向李大力扬去,李大力还没睁开眼睛,一鞭子就打了个结实,正好抽在李大力的脸颊上,一条清晰的檩子印在了他的脸上。李大力顿觉脸上一阵剧痛,接下来就有如同受了炮烙一般的疼痛,他惨叫了一声,睁开眼睛之后伸出手,摸了摸脸颊。
这一阵痛,使久来威风八面的李大力蒙受了奇耻大辱,他再次握着菜刀扑向老何。接下来,我连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老何。老何身形晃动,躲闪的不愠不火,游刃有余,而那条鞭子在他的手里也同样游刃有余,如同神话传说中,四大金刚的魔里青手里的小青蛇。他每次抬起脚来都能将地下的积水踢到李大力的脸上,不禁令我惊叹他踢的太精准了,同时他也能鞭鞭打在李大力的脸上,而李大力则是刀刀走空,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不到一会,李大力已经满脸都是液体,不知是水是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滴到了地下的积水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打了二十分钟左右,李大力的脸上已经全是印痕,甚至还流了血。他摇摇晃晃几次欲想向老何扑过来,最后终于扔下菜刀,一言不发的摔在了积水里,四周溅起了水花。
“老何,你有种!”李大力说。
“我揍你不是告诉你我有种,而是为了出气。”老何把鞭子卷了卷,放到了衣服兜里。
“我以前欺负你,你怎么不揍我?”李大力问。
“你怎么对我厉害都无所谓,你对我老婆耍流氓,我就不能饶你。”
这时围观的人终于欣赏了这次斗争,都走开了,老何转过身也要走开,这时李大力已经坐了起来,他摸起地上的刀很想再扑上去。老何突然回过头来说:“不要再打了,你有这个必要吗?”
李大力想了想,将刀扔进了积水里,满脸流着血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养一养伤吧。”老何笑着劝道。然后指着水里的刀说:“收了吧,有的时候,玩命会把自己玩进去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李大力也笑了。
李大力的威风就此打了折扣。而至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李大力一直把他自己锁在屋子里,别人也不知道李大力在干什么,有的妇女在晚饭后坐在一起猜想他可能自杀了。
李大力再次出现在巷子里的时候,开始挑了扁担卖馒头了。从此以后,这条巷子里又多了一个挑扁担卖货的人。这里依然下雨,他和老何时常能见着面,有的时候,他们的生意不好,会一起躲到一家的屋檐下避雨,开玩笑,说黄色笑话,抽烟打哈哈。
而人们起先开始还能记得住李大力曾经的辉煌。但是李大力看谁都喜欢笑,而且他做的馒头很好吃,使人惊叹他居然还有这等才华,慢慢的,别人也忘记了李大力是当初这一片的鼎鼎大名的痞子。
寒来暑往,年年如此,家家如此,这里依旧过着太平的日子。当然了,这里仍然多雨,母亲在屋里不停的骂,父亲不停的抽烟,我依然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雨线,就这样,我伴随着骂声和朦胧的烟霭以及无聊的心情,度过了很多的雨季,而且我的身体也渐渐的长大长壮。城南拆迁了,李大力曾经的八面威风也都被人们逐个儿的扔到了城南的那片废墟瓦砾之中。
而这几年里,老何的儿子逐渐的成长起来,并且在这个镇子里的威信越来越大。没有人敢惹他,有个小孩说,他看着过老何的儿子非常能打,一个人撂倒过好几个人。
老何渐渐的苍老了,李大力也有几道皱纹爬到了脸上,而且这几年当中也结了婚,有个5岁的儿子。他们一个卖豆腐脑儿,一个卖馒头,两个人有的时候有说有笑,还能在一起喝酒,聊聊曾经的往事。
“你儿子现在咋样啊?还是不给你省心吗?”李大力问。
“唉!”老何叹了口气说:“算了吧,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别这么说啊!”李大力说。
“昨天把人家鼻梁子给弄坏了。”老何抬起他那双憨厚的眼睛说。
“那可坏了。”李大力应和道。
“人家家里说,让拿200块钱了事,我得卖多少豆腐脑儿啊!”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
“满打满算,家里就剩220块钱了。”
李大力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和我媳妇说说,不行先给你拿30块,怎么的,也得把这个关挺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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