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姑:“你是说大公主,那确实是。女儿封了郡主,挑了个读书人,还不必远嫁。儿子考了进士,又封了云阳候。要不是驸马早几年病逝,大公主的人生简直没有半分遗憾。”
长公主点头:“是啊。可见她的命很好。早年皇兄家的孩子立不住,抱了她进宫,之后太子便立住了,下面几个也都顺顺当当养大了。”
这一局棋也并非普通的棋局,长主公指着其中一个象说:“都说象飞田,要是你是北静王,眼下的局面,你会怎么做?”
老北静王三年前病逝,其子水溶袭爵,并未降等。四家王府里,独他仍袭爵郡王。可显然,水溶的野心很大,连这都不能满足。
白姑姑摇头:“公主,奴婢可看不破这么复杂的棋局。不要说看破了,连想都想不明白,老北静王和忠定王确实交好,水溶袭爵,忠定王力促他平袭郡王爵,当年就惹得陛下十分不满,早几年,还可以说局势未明,看不透,他正好借着父孝,可以哪边都不站。现在难道还看不清,怎么还上赶着……”
长公主:“要不是忠定王力促他平袭郡王爵,陛下也还没有完全放弃忠定王。一个连江山社稷的轻重都分不清楚的人,怎么能承大统。至于北静王,他比他父王还敢,老北静王那时候顶多是让下头人做些海贸生意养兵,他倒好,还和倭人勾结起来。”
“要真是忠定继了大位,我怕他也守不住,说不定水溶和倭人串通起来,他还会给水溶涨军饷,让东南水军再次扩回十万。到时候,一旦水溶不想安分守己了,只怕从江南到东南,就是战火连绵之时了。”
说话间,长公主的一个小兵已过了河,落在白姑姑的黑子的马之前,堵住了马前行的道路——
“蹩马脚”。
白姑姑仔细一看,几分懊恼:“公主,你这也太诡了。”
长公主:“兵者,诡道也。”
借着棋局,长公主把当前的形势说了个透彻。就在白姑姑只能认输时,不想房门突然被拉开,长公主再怎么没架子,也没有婢女敢这样没大没小,二人几乎齐回头,却看见一张笑脸,不是林云又是谁呢。
长公主的高兴跃然脸上,口中却问:“你怎么回来了?”
林云笑嘻嘻地说:“我先一步,父亲和妹妹先回北邸,晚一会儿就过来。”
白姑姑低下头,这次却是十分高兴。她很清楚,长公主之前的话,极可能,这是长公主在世的最后一个除夕,真的这么冷冷清清,就算是长公主心里想的开,她也接受不了。
好在林云是个好孩子,长公主没白养一场。
长公主:“你也真是的,哪里能……”
这话看似抱怨,可配上长公主的表情,一点也没说服力。
林云已经凑过来,看清楚棋局,说:“白姑姑的棋,果然回天无力了。”
长公主:“你这丫头,每次下棋,都输给玉儿,还好意思嘲笑白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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