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清晚处理完姜煜的伤后,也已经是后半夜了,院里的鸡渐渐有些躁动。
她看着沉睡的姜煜和满满一盆的血水、纱布,终于松了口气,一股强烈的疲倦感袭来,强撑着一晚上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眼皮子似是灌了铅一般,止不住地往下坠。
再过片刻天就要亮了,看来簪花只能另寻机会拿回来了……
云清晚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模糊,竟直接伏在姜煜的手边睡了过去。
殊不知在她埋首梦乡时,本应还在麻沸散作用下的姜煜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久久望着手边单薄的人儿。
云清晚的长相算不上太惊艳,倒是有几分的清秀,白
皙的面容一片恬静,眉间舒展,羽睫下覆了一层阴影。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审视云清晚,只觉得她闭眼的时候少了平日里那股子狡猾。
“真以为你那点儿药量能放到我吗?”姜煜细细端详着云清晚,忍不住低声自语。
云清晚不知道的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这世上大多药性对他都没什么作用,莫说是这掺了成倍药量的麻沸散,就算是炼得最纯的鹤顶红,他也能捱得比常人久许多。
所以每次受伤,他只能用最痛最笨的法子硬抗过去。
望着熟睡的云清晚,姜煜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波澜。
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本以为云清晚也会是其中一个,在瞧见她将麻沸散浸透纱布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就已经打定主意,若是她真打算迷晕自己后动手,他会立刻毫不犹豫杀了她。
可偏偏她没有,她反倒是留下来彻夜照顾自己……
他搞不懂这个女人。
夜太凉,云清晚穿的单薄,姜煜迟疑了片刻,下意识想伸手拉过身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可刚一抬手,便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钻心入骨,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忍住了手,重新躺了回去。
他动作轻缓,但似乎还是惊动了云清晚,少女眉头蹙了蹙,羽睫微动,轻声嘤咛道:“娘,女儿很快就有铺子了……女儿一定会赚好多钱,治好你的……”
姜煜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深潭般漆黑的眸子里竟掀起一阵骇浪。
云清晚话中的某个字眼似乎唤起了他久违的记忆,那个令他曾万分渴望又深感陌生的人……
姜煜一时间失了神,眸光也暗淡了下来,良久后,他望着云清晚的睡颜,唇角微微抿出一条缝。
……
云清晚醒来时,晨曦已透过窗子折射进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身上。
两只手臂也被她枕得生麻,她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却发现肩上披着一件黛色披风。
云清晚怔了怔,随即像床榻上看去,却发现床榻上空空如也,那人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身影。
她很是惊诧,纵使一头健硕的牛,在她的麻沸散下没有四个时辰也难能醒来,假姜淮为何这么快便醒了,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悄无声息离开?
这药效再猛,也只是起到麻痹知觉和意识的作用,并非什么真的疗伤良药,这傻子莫不是以为不痛了便真的没事了吧?
不行,她还指望着他帮自己在侯府站稳脚跟呢,绝不能出任何意外,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给娘亲治病,带她脱离苦海也将遥遥无期!
这般想着,云清晚神色惊慌地起身想要寻找,可刚打开房门便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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