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向后一靠,叹了好大一口气。
安琪赶紧说:“这有什么可叹的?原来的装修其实也不错,主打经典怀旧风,面对的受众不一样。好多人就是喜欢那一款。”
林开揉了揉下巴,说:“我发现,人和人之间确实差异巨大,象我,就永远闹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安琪喝一口饮料,安慰他:“哪有?你永远都是大家最贴心的开哥。”
林开有点颓唐,继续说:“不止不懂你们在想什么,也无法理解你们的很多观点,甚至跟不上你们的笑点。有时我都很奇怪,我竟然还和你们成为朋友这么多年。”
安琪看了他半天,皱眉道:“你就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就一个门面的装修吗?让你借题发挥出这么多牢骚?”
林开斜睨安琪:“秘密要拿秘密来换,干不干?”
“别幼稚了!”安琪挥挥手,“本姑娘平生光明磊落,又兼胸怀坦荡,没什么秘密可提供给你。”
“那就先来说说,为什么冯子思跑路时你难过得要死要活的,怎么才两年就嫁给别人了?”
安琪手捏着吸管,出了一回神,才说:“有时候你作出一个决定,或许要几年时间,有时候却只要一瞬。那时我并不知道冯家的事,也不知道他是跑路去了,但我花了两年时间弄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不能辜负的人,最不可辜负的,应该是我自己。”
她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你看,我不是离婚了吗?”
“我果然还是闹不懂你们。真的,”林开更怅然了。
安琪不甚在意地靠到椅子上,“对了跟我说说,你跟小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原来不是铁子吗?怎么总觉得现在有点别扭?”
“连你都看出来了?”林开苦笑。
“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安琪怒了,“我聪明着呢,我敏锐着呢,我睿智着呢!”
“那你这么聪明睿智,肯定没注意我俩毕业前连话都不讲了。”他看安琪瞪大眼睛,朝她摆摆手,继续道:“少拿你那牛眼睛瞪我,我知道,你当时还陷在你那笔糊涂帐里头。毕业前我俩打了一架,就在八栋教学楼旁边的树林里,当时……,我他妈太冲动了,把卫立潇胳膊打成了骨裂,趴医院里呆了两星期。”
安琪都目瞪口呆了:“为什么呀这是?到底为什么呀这是?”
“起因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人跟人之间有差异,三观不合呀。我看不惯他拈花惹草,他看不惯我叨逼叨。”林开又长叹一声,烦燥地刨了刨头发。
安琪想了想,又问:“你把他打成那样,他就那么放过你了?”
林开哼了一声,“不是理亏,毕业前我会都躲着他吗?追得老子鸡飞狗跳的。我琢磨他得亏不是化学系的,不然非给我投毒不可。后来一没留神,连你都失去联系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真他妈让老子操碎了心!”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和好的?”
“不想说,心很累。”
安琪沉默半晌,终于评价道:“老大,我怎么觉得你这事比我的还狗血呢?”
“可不是吗?”林开很认同。
两人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坐着,眯着眼睛看路上的人。已经下了课,三三两两走来了好多年轻的男孩女孩,和他们年轻时一样的青春逼人,一样的肆意张狂,一样的……拿狗血当人生吧?
☆、分别
林开眯着眼睛靠在长椅上,把自己舒舒服服地摊成了阳光下一个懒洋洋的荷包蛋,闲适得近乎百无聊赖。可后来他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话,瞬间就把安琪的好心情炸成了渣渣。
“喂,你知道吗?”他说:“听说老冯要和江家解除婚约呢。”
安琪当然不知道,但她警惕地看着林开,直觉他会把这事跟自己扯上关系,虽说她一点也不想有这种关系。
林开看着安琪点头,“他果然没有告诉你。估计是还没有谈妥。照我看,这件事会很难办。你知道江怡和是什么人吗?”
安琪摇头,林开说:“说起来,那才是正经有钱人家的姑娘,教养好,长得也好,这辈子栽就栽在认识了冯子思这么个混蛋上面了。”
“……你也认识她?”
林开点头,“冯子思带着见过两面。江家从爷爷辈就下南洋做生意,老辈人经营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家业,说东南亚首富可能谈不上,但也非常有影响力了。听说冯家出事的时候,子思为了不让他们家产业被拆了零打碎敲地贱卖,一直多方联系,想找个下家整体吃下去,后来他知道跟我们家跟江家拐弯抺脚沾点亲,就托我找机会,说想跟江老爷子见一面。”
林开掏了根烟,却没抽,只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后来终于是见到江老爷子了,也谈了收购盛世集团的种种方案,听说江家对这事儿挺有兴趣的,双方磋商了有小半年吧,最后还是没搞成。原因也挺复杂的,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懂。不过,冯家那些产业就此分崩离析,拆卖给了不同的公司。”
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安琪,又说:“那段时间,估计老冯心里也挺煎熬的。他前前后后花了很多功夫。听说江家人喜欢喝茶,还专门花了一个多月去练习茶道,江怡和就是和他在那时候认识的。他那个骚包样子,你也晓得,要正经下功夫做一件事,很少有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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