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醒来时已经是薄暮,病房内没有开灯,晴空最后的余晖从窗户里透进来,将窗边那人描摹出一尊轮廓分明的剪影。她迷迷登登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慢慢撑着坐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安琪忽然一跃而起,“糟!我儿子还在幼儿园!”
剪影回过头来说话了:“那位姓于的女士已经帮你接了,一小时前带到她家吃饭去了。”
安琪松了口气,然后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上正输着的点滴,表情渐渐凝重,“我病了吗?什么病?”
“没什么大问题。”郑东耘走到床头,给她倒了杯水,恨恨地说:“医生说你太累了,缺少睡眠,还有点低血糖,所以你刚睡了一觉。”
“真的?”
“真的。”
“……可我为什么头疼?”
“……你晕倒时磕到路面,有点轻微脑震荡。”
安琪摸摸倒霉催的额头,那上面有块敷料。她明显放松了,牛饮了一杯水后,开始打量周遭环境,眼前一切让她很是迷惑,于是她又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吴海波说,他看到你在大马路边晕倒了,就把你送到这里来急救。然后给我打了电话。”
安琪哦了一声。郑东耘察颜观色,看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忍不住道:“真是自己晕倒的?吴海波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胆儿挺肥的,他约你见面你就见?就算要见,不会多叫个人?不会先报个备?他现在情绪不稳,万一跟他那发了疯的老婆一样,想要报复社会呢?”
安琪笑了起来,因为觉得这番罗里罗嗦的话真不是郑东耘的风格。结果郑东耘竟然生气了,背转身去不理她了。
安琪只好对着背影解释:“我行走江湖多年,防人之心还是有点的。吴经理那个人我也共过事,是个懦弱谨慎无用之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不过还是多谢你一番好意。”
郑东耘没理她。
安琪回头一想,觉得吴海波也挺倒霉催的,他跑过来跟自己诉苦,却挨了一通骂;还好死不死正赶上自己晕倒,也难怪郑东耘怀疑遭了他的毒手。想到这儿,不由心软,问郑东耘:“你是不是在起诉吴海波老婆?算了,她也挺惨的。”
郑东耘瞪她一眼:“哦,我白让她泼了?”
安琪:“她也不是冲着你,那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郑东耘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安琪不便多说,安静片刻,忽然又双目烔烔地爬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特护病房?”她惊慌地想下床,“不行我要出院,我去,这一天得花多少钱,老娘还有三十年房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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